“你表哥呢?”络腮胡用并不纯正的普通话反问了一句,大模大样地扫视了一遍屋子,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联想到之前徐婶的“最后通牒”,再看看这两人的架势,栾明暗想:这两人八成是为了表哥所欠的房租。
来者不善!
极力稳住心神,栾明淡淡地接道:“我表哥他上班去了。”
“上班去了?”徐婶瞄了眼墙壁上的石英钟,似乎有些不相信:“这还没到上班时间,怎么就去上班了?”
“哦,他说什么晚上有宴会,要加班,就提前去了。”栾明随口接道。
见栾明满脸诚恳,不像是在说谎,两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打量着栾明还未干的头发,徐叔嘿嘿笑道:“小伙子,你是哪里的,叫什么名字?”
面对徐叔盛气凌人般的询问,栾明极不情愿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后补充道:“你们如果要找我表哥,就等他下班后再来吧,我刚坐了火车,想休息一下。”
不料栾明会下逐客令,徐叔不由得一愣,当即怪笑道:“小伙子,你可能还不知道,你表哥欠了我们两个月的房租还没给,我们这是来催房租的。”
果然是为了表哥欠房租的事。
“我表哥欠了你们两个月的房租?”栾明假装毫不知情的样子,喃喃重复了一遍,心下暗道:表哥欠了房租为啥要说给我听?
只见徐叔嘿嘿怪笑道:“对啊,总共欠了一千四百块,如果不是看在你们外来打工的可怜,老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说“外来打工的”这几个字的时候,徐叔的语气明显带有不屑的成份,令人极度不爽。
按捺住胸口那团怒气,栾明直截了当地反问道:“你们来找我表哥,就是为了说这事?”
一直没有开口的徐婶突然插道:“当然是为了房租的事,要不然谁吃饱了饭没事干,跑来找他。”
可栾明却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之前徐婶就曾经来找过表哥,并且还下了最后通牒,这才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又找上门来。
难道他们是另有所图?
果不其然!
徐叔接下来的一番话,应证了栾明的猜测。
“小伙子,既然你是小李的表弟,我的意思是,看看你能不能先替你表哥把欠的房租给交上?”
绕来绕去,这房东两人总算把话题扯到了正点上。
栾明毫不犹豫地摇摇头说:“没有,我的东西在火车上全部被偷了。”
听说栾明不能垫付,徐叔再也笑不起来。
只见他将栾明从头到脚扫视了两遍,故作沉吟地接道:“看这样子,你是打算和你表哥一起住这里?”
栾明不假思索地接道:“我在柠海市只有我表哥这一个亲人,当然得和他住一起。”
“那不行!”徐叔毫不客气地否决道:“租房合同上写得很清楚,这间房子只租给你表哥一个人暂住,你这样就违反了我们的规定。”
还有这样的规定?
栾明忍不住急道:“为什么不行,这房子是我表哥租的,在租房期间,完全由我表哥支配。”
面对栾明的据理力争,徐叔两人忍不住嘿嘿怪笑起来。
徐婶晃着满身的肥肉,接过话茬道:“小伙子,我们这边的租房就是这样的,在租房的时候,说好几个人住,中途是不准随便添加人的。”
尼玛,这简直是霸王规定!
想到表哥还欠着人家的房租,栾明强压住满腔怒火,随口反问道:“如果我一定要住在这里呢?”
似乎两人就想等栾明这句话。
徐叔恢复了笑脸,嘿嘿接道:“那很简单,只要加钱就行!”
绕了半天,还是为了钱!
“那要加多少钱?”栾明顺势问了一句。
徐婶赶紧回道:“在原来的基础上,每个月再多加三百。”
“啥,还要加三百?”栾明情不自禁地接了一句,暗道:玛德,这就是变相的敲诈!
徐叔用并不纯正的普通话接道:“这价钱已经很公道了,像你们这样去外面,最少也得按两个人来计算。”
房租要按人头来计算,栾明还是头一次听说,这徐叔夫妇摆明就是在糊弄他。
栾明突然觉得,徐叔夫妇就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他决定和这对夫妇好好周旋一番,看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那如果按照两个人来计算,得多少房租?”栾明佯装不知情地接问了一句。
“你表哥租这里是七百块一个月,两个人就该是一千四。”徐叔随口接道:“考虑到你们出来打工也不容易,所以才只给你们加了一半。”
徐婶随口接道:“按理说你表哥欠了两个月的房租,我们可以把他赶出去,就是因为看着你们这些外来打工的可怜,才让他拖欠到现在。”
天知道,徐婶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徐婶赶紧接道:“到现在为止已经两个月没交,按照合同应该一次性给我们一千八百块,才算没有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