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勾心斗角,互不信任,斗争极为残酷,因为争抢一个烟头都能闹人命,稍多骂句粗话就会打得头破血流,为了碗里的一片肥肉不知引发多少血案,日子朝不保夕。这些人在外头本就是杀人放火强奸抢劫的犯禁之辈,个个穷凶极恶,进了看守所后精神更是被这里的空间折磨得接近变态的地步,在他们的字典里只有“利益”、“力量”、“欲望”少少几个词,从来就不懂得谦让与宽容。
关慕云等人只是未经世事的学生,虽然平时也参与打架,但只是小打小闹而已,根本没见过真正的场面以及人性的险恶,刚进来时还试图反抗,结果挨了好几顿毒打,幸好长得不够英俊,又因为李保康刚犯了事,处于观察监控阶段,才没被一伙性饥饿的恶徒鸡奸。
廖学兵看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李保康身上:“我侄子虽然犯了过错,却也轮不到你们来教训,谁动过他们的,自动站出来受死,大爷好歹给你们留个全尸。”
李保康挖挖鼻孔说:“口气真狂得可以,要不是前段时间那桩事,我直接就把你弄死。兄弟们,都给我上。”反手给了李玉中一个响亮的大耳光,怒道:“还不快给爷爷捶背,等死啊?”
李玉中擦掉鼻子慢慢渗出的鲜血,居然冷笑道:“我的老师就在这里,死的是你才对。”他对廖学兵有盲目的信心和崇拜,既然人已经来了,自然什么都不怕。
“嗯?”李保康万分诧异:“造反了么?都两天了你还是不明白这间牢房里谁说话最算数?”说打边打。马上一记手肘撞向李玉中的脸,把他打在地上。
这时那八个人纷纷向老廖围拢,准备出手伤人,乐上一乐。
牢房地空间狭小局促,床位已经占了五分之二的地方,人都挤在一块,不怀好意地注视面前这个新鲜猎物。穿得还算干净,总不可能是孤儿。一定还有家人,把他欺负得狠了,以后老实服帖,只会拼命向家里人问要物品来孝敬牢里各位老大,这才是他们的欺负新人的宗旨。
老油条们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奇怪,一大堆人虎视眈眈,若是以往识相一点的新人,这个时候早应该趴在地上求饶。这人怎么还无所谓的样子?莫非他是个神经病不成?
欺软怕硬的二牢头喝道:“喂,叫声大爷来听听。若是不从,我手里尖利的狼牙尖刀马上会在你身上开几个血窟窿。”狼牙尖刀是他给自己地牙刷柄安了个好听的名字。
廖学兵凝神一看,关慕云胳膊上果然扎着染满鲜血的破布条,想来吃的苦头极大。
“还发什么呆?给他个下马威。”李保康再次督促部下动手。古时监牢便有“杀威棒”一说,凡是发配充军的犯人,一到边镇,为了杀杀他的气焰,一般先来上几十军棍,打得半死不活再说。时至今日。牢狱里弱肉强食的规则仍然没有改变。
二牢头先是一脚踢过去,看这人文文弱弱的不太经打,似乎犯不着下太狠地手已经能让他跪地叫娘了。
旁边人都抱臂胸前,意示闲暇,有的抖着大腿。有的咬着已经不剩半点烟丝的过滤嘴海绵头,有的又跑回去威吓关慕云,等待看笑话。在他们眼中,廖学兵只相当于一条爬虫般可怜,任揉任捏。
这一脚快如闪电,迅似奔雷。力敌南山猛虎,势盖北海蛟龙,若是踢在实处,不死也得导致终生残废,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众位跟班已经张开经年没刷牙漱口。细菌滋生的臭嘴大声喝彩。
“好!”“踢得妙!”“二哥精彩!”
彩声完全落到廖学兵的头上。
他左脚也跟着踢出,速度比化身无敌夺命鸳鸯腿的二牢头快得多。后发而先至,踏在那条只踢出一半,与地面还只是形成斜角的膝盖上。喀嚓一声,关节和韧带反方向折断,形成怪异的倒v字形,廖学兵已用这招踏断过很多敌人地腿关节,除了腿上绑钢管的,还没人能抗得过。
再一把夺过牙刷柄,横插过去,戳进左脸颊,穿出右脸颊。松开手,二牢头就成了非洲刺肤穿孔的食人族。
他再一甩手,巴掌抽到另一个站得很近的人的脸上。周围地观众可以想像,闪电劈中大树是什么样子,带着压倒性的力量和君临大地的威势,任你长得多高多么茁壮成长都不能抗衡。那人脸上如同手榴弹炸过的泥塘,皮肉已被剧烈的手劲撕裂,血肉铺洒,诺大的身躯斜飞开去,还连带撞倒了两个人。
这三下一踢一插一扇行云流水,极具动作片地观赏性,重要的是,廖学兵绝对的力量对观众造成极大心理压力,每个人都感觉好像踢在自几膝盖上,插穿自己脸颊,然后被打飞一般实在具体。
铁门外另外的牢房仍然怨声载道,叫苦连天,但这里已如棺材铺般死寂。
“好像有几分斤两,怪不得有点狂。”李保康抬起眼皮,刚才注意力没在廖学兵那边,没看到整个过程,所以心情十分轻松,抄起压在枕头下一根磨得很尖的铁支,准备亲自动手,“在这个看守所里,还没人能挑战我地权威,现在你可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