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名警察被一百多名飞车党围住的感觉是什么,恐怕陈警长也说不出来,人人手按在枪柄上,分局里配备给治安巡逻人员的子弹只有两颗,最多起到鸣枪示警作用就没太大用途。
空气凝重得已经流不动了,快要滴出来,火光劈里啪啦,那是几个关键人物对视产生的电弧。
只有陈警长还是站得很稳当,其他警员在这条路面或多或少受过胁迫,没办法,谁叫黑社会太强大了呢,以前是黑龙堂,现在换成飞车党,比大爷还大爷,嚣张跋扈不在话下。
“我们回去抢夜莺酒吧,别理这几个鸟人。”飞车党中,人人差不多念头,踩响引擎,冒出滚滚浓烟,轰着油门,一辆车接一辆走了。
仅剩下斗鸡眼寥寥几人。他们被骂做垃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这个自以为是的警官既然很正义,那就让他继续正义下去好了,犯不着斗眼为难。
话说陈警长听到飞车党的对话,回去后马上给朱雀街分局的同事去电话,要他们全局职员全部在夜莺酒吧蹲点,预防抢劫,并拍胸脯担保情报来源非常可靠,结果当天晚上朱雀街分局整整蹲了一夜,只逮住几个处图不给酒钱的醉汉,还被生意遭到影响的酒吧老板痛骂一顿。同事们又把屋倾泄到陈警长身上。
“陈警长,这伙人聚众闹事,显然缺乏教养,你们分局不是新开了学习班吗,正好把他们弄进去教育教育,多少也当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啊。”斗鸡眼嘻嘻笑道。
陈警长检查几人学生,盘问几句,逐渐疑云大起,对斗鸡眼说:“他们都是海港中学的学生,并没有闹事,你为何将他们抓起?”
那个被踹学生见飞车党走个精光,大着胆子投诉道:“警官,我们来这里只是看看风景,他来了就突然踢我,你们警察和飞车党勾结,我要告你们。”
“哼。小子挺会见风使舵嘛。”斗鸡眼打响发动机,一拧油门,车屁股猛甩,从摩托车上高高跃起,单脚飞出,大皮靴直接抽在那学生脸上,踢得他滚倒在地上,脸部从眼睛到下巴,豁了一条老大的口子,皮肉翻滚,鲜血哗啦啦涌出。破相无疑。
从口袋里摸出二三十块零钱扔到那人身上,嘿嘿笑道:“你脸皮够厚,胆子够大,等着飞车党的追杀吧,钱留给你整容,别客气了。”剩余五十多名海港中学学生在他的积威之下都不敢做声。
陈警长怒道:“容青山!身为执法人员,却知法犯法,你到底想怎么样?”
斗鸡眼跨上摩托车说:“老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种把我抓起来。”排气管突突突,和其余几人一道烟如龙卷风般冲出林荫道。昨天张狂本性,作风泼辣,令海港中学对他又敬又怕,又恨又服,心道:“这样才是真正的男人。”
廖学兵摸着安纯纯的纤美玉足,可谓身在温柔乡乐不思蜀,按摩一阵,替她活动关节,情况比刚才好了点,但驾驶汽车直奔医院,做了骨骼检查,喷上专治跌打扭伤的气体型药剂,绑了绷带,那医王专挑贵重药品开处方,花了四百多块。
这期间老廖挂号、看医生、交费、取药、忙前忙后,始终陪在身边,让安纯纯对他产生信赖,一个单纯的女生,平时很少与人交流接触,除了父亲以外,还是第一次遇到对她这么体贴地男人,别人想体贴也没机会,安纯纯很少请求别人的帮助,若是别人主动,她一般都会微笑拒绝。
师生距离拉近许多,老廖具有蒙蔽性的外表总是让人看起来觉得成熟可靠,充满文学气息的谈吐无不昭示着他是正人君子的典型,让人心生信任。
第二天上课,安纯纯请假在家休养,潘海成也没来,教室里大多是对昨天群殴地议论,关慕云桌子前围了一大群人水泄不通,差点儿把前桌挤翻,甚至别班很多男生都慕名而来,与他套近乎,大拍马屁。
有的富家公子直接拍出一叠钱要他当保镖,在自己欺负别人的时候要保证他不被人家反揍一顿,有的索性就一袭风衣一副墨镜,要求加入飞车党,要关慕云做“接引人”,声言好处多多,有个满嘴龅牙的女生当众丢下一封爱意横溢的情书扭头就跑,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者有之,恭喜者有之,要关慕云朗诵情书者有之,教室里热闹、欢快、好像是气氛和谐的小型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