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尘哪里知道两人在心中腹诽自己,而是神情自若的继续说道:“英国人将利益,英国王室自己也有生意,想不到我提了这个要求,莫德公主却眉开眼笑了,你们道为何,原来这莫德公主竟然自己开办了一家公司。”
“公主还亲自开办公司,洋人风气果然开放。”周馥这下不得不佩服魏季尘运气之好了。
言敦源却问道:“这莫德公司开了一家什么公司呢?”
魏季尘丢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过去,言敦源这小伙子不错,知道顺着自己的话接。
魏季尘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喉咙,方才继续说道:“这位莫德公司开了一家中转公司,嗯,也就是买办公司,只要收取一点点的中介费,她就能够为我们买到最新式,最正宗,最便宜的机器。”
周馥闻言不由低下头来仔细考量起来,英国公主为了名誉着想,应该不会骗人,虽然她要收取一点中间费用,但是她所采购之机器比起自己亲自采购肯定价钱要便宜,而且还不会上当受骗。
“魏帅是想?”言敦源虽然明白了魏季尘的意思,但是还是问了出来。
“不错,我想将我们鞍山铁厂所需之机器全委托给她采购。”魏季尘笑着说道。
虽然魏季尘能够强制命令周馥听从自己的,但是这样做实为不智,加上鞍山铁厂的股东不少,为官督商办企业,要是他们得知自己损公肥私,说不定还会生出一翻事来,所以他才这样费了一翻口舌来说服周馥。
周馥虽然是自己举荐的,但是他现在为奉天煤铁总局的总办,是各方都信任之人,
“魏将军,不如这样吧,我们先从英国公主那里采购少量的机器先试试看,如果是真的是物美价廉,我们再展开长期合作也不迟。”周馥虽然心中被魏季尘说服了,但是滋事重大,所花费之银两更是上百万,他不得不谨慎行事。
“周兄言之有理,我也正是这么想的。”魏季尘笑了笑,附和道。
周馥这人名气甚大,结交广泛,和洋务派中的很多办实业的人物都有交情,如果莫德即将要注册的那家皮包公司能够在他这里获得信任的话,通过他必定在中国打响名气,到时候生意就是滚滚而来了,而自己的银两,也将滚滚而来。
开矿炼铁只是魏季尘计划的前奏,他主要的目的还是修铁路,建兵工厂,甚至是建船坞,自己造船。
只是修铁路之事,花费的银两就算是清政府也得考量考量,不是他一个人出得起的,而且魏季尘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但是,这个路又不得不修,修好之后,好处更多。
魏季尘又开始打起歪主意了,周馥曾经开中国商办铁路之始,如今鞍山铁厂兴建,最好能够先修筑一条铁路通往抚顺,这样运煤就方便了许多,这条铁路较短,清政府应该承担得起。
但是魏季尘想要修建的是连通东三省的铁路大干线,所费资金恐怕是个天文数字,此时清政府财政拮据,就算拨款下来,肯定也不够修建。
于是,魏季尘又想到了后世四川的保路运动,当时的川汉、粤汉铁路采用的是采集民股的办法,由地方政府的税收项下附加租股,加租股、米捐股、盐捐股、房捐股等,来筹集筑路的资金,所以不仅四省的绅商、地主成了股东,连一些农民也握有股票。
后面由于清廷迫于列强压力,要将这两条铁路收归国有,拍卖给列强,这才引起了众怒,发生保路运动,最终导致清廷轰然倒塌。
魏季尘现在就想怂恿周馥上书朝廷采用此办法修建东三省的铁路,至于他为何自己不上书,那是因为他喜欢躲在暗处。
“周兄,铁厂建成之后,所产之钢铁销路不知周兄想好了没有?”魏季尘不咸不淡的问道。
周馥想也不想的说道:“自然是用来修筑铁路了。”
魏季尘笑着点点头道:“修筑铁路所用钢铁却是颇多,但是周兄想过没有,南方有汉阳铁厂,他们生产出来的钢铁必定会用在南方之铁路上,而我们鞍山铁厂如此巨大地规模,如果没有销路,最后将会亏本倒闭。”
周馥没有想到,这厂都还没有建好,魏季尘倒是先愁起销路来了,只是魏季尘前面表现得太过耀眼了,先入为主之下,他也跟着魏季尘的思路开始转了。
“所以,魏将军的意思是,我们鞍山铁厂的钢铁要想有销路,必定是北方也大力修筑铁路了?”周馥聪明人一个,马上便明白了魏季尘的意思。
魏季尘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不紧不慢的说道:“如今各省都想修筑铁路,而朝廷户部空虚,哪里还有多余的银两,最终也不知那一省能够拨得头筹,如果我们能够独辟蹊径,另外筹款的话,必将得到朝廷的赞赏,从而能够首先开动。”
“哦,不知魏将军有何妙计?”周馥好奇的问道。
魏季尘淡淡一笑,不慌不忙的将川汉铁路筹办的方法叙述了一遍。
周馥和言敦源两人听了魏季尘这个办法,硬是愣了半响。
“魏帅的意思是,就连小民也能够得到铁路的股份?”言敦源一脸慎重的问道。
魏季尘不以为意的说道:“小民拥有股份又有何不可,他们又不加入经营权,只要我们在盈利的时候,给他们一点红利即可,这铁路最终还是控制在我们地方政府手中。”
“魏将军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周某愿意牵这个头,上书朝廷促成此事。”周馥知道魏季尘说这方法给他听的原因,当即便揽了过来。
魏季尘这样做很简单,那就是让民间资本能够活跃起来,那些地主老财放在家里发臭的铜钱能够为我所用,不但铁厂办好之后能够不愁销路,而且,通过集资修筑而来的铁路,谁要是敢把它们卖给其他国家,必将承受民众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