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的视线惊恐下移,却怎么也看不到自己的喉咙。
褚卫一击得手,自然不会放过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纵然他第一次伤人,此刻手脚几乎在发抖,但连续的特训终究还是起到了些作用。
他几乎没有思考,便朝着守卫喉间的伤口攻击,一只手掰着对方的下巴往上,另一只手捏在尚未愈合的伤处。那里的伤口深可见骨,他的手指能摸到支出皮肤的尖锐骨茬,随着守卫的挣扎,颈间肌肉还在一下又一下地收缩、跳动。但这伤口实际又还不够深,碍于武器的宽度不够,终究未能直接割断守卫的头颅,剩下的部分还需褚卫自己来完成。
褚卫后槽牙紧咬,强忍着害怕,坚定地收紧了手掌。他再也不是那个跑一千米体测都要气喘吁吁的高中生了,此刻他力气大得能够生生掰断钢筋。
在巨大的力道下,守卫被切割后尚未复原的颈骨再也支撑不住,“咔”地碎裂,像是一截甘蔗,被轻而易举地折断。他的头颅向后弯折,后脑勺与脊柱贴在一起……入目皆是倒悬的景色。
原来脖子被折断是这么恐怖的事情,骨裂的声音像是响在他的脑海里,令人战栗。他忽地想起被自己折断喉骨无望死去的人类,当时他们也是这么恐惧么?
他喉头一阵阵紧缩,想要说点什么,但再也发不出声音。
褚卫知道一旦放开,守卫就有机会恢复,于是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这个姿势。在他们相互搏斗的时候,柳清秋走进古宅,她顺手将已经残缺不全的大门阖上。
女人轻柔、缓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带着死亡的寒意。守卫头颅向后折,看不到来人,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更加重了他的惊惧。
脚步声停下了,女人站在他的侧边,守卫的倒悬的视野里恰能看见她整个上身。
女人从口袋里拿出什么东西,那东西薄薄一片,在女人手腕动作时闪出一片熟悉又令人心惊的幽蓝色光芒。
这就是那件武器,能够轻易切断吸血鬼喉咙的利器!
守卫睁大了眼睛,竭力去看,他的喉咙“嗬嗬”作响,眼球里布满红血丝。终于,他看清了——那竟然是一片鱼鳞!
只是泛着锋锐的、兵器般的冷光。
女人指间挟着那枚无坚不摧的鳞片,迷离又冰冷的蓝色渐渐在眼前放大,离他的眉心越来越近。
守卫只觉得眉间一痛。那痛楚越来越剧烈,随着鳞片的移动一路扩散,从眉心到额丘再到顶骨……几乎剖开了他的大半个头颅。守卫忽地停止了最后的挣扎,手脚软软地垂下去。
他死了。
褚卫眼睁睁目睹了这一幕,全身近乎瘫软。他松开手,守卫的尸体跌落在地上。褚卫呆呆地看了两秒,忽然转过头。
“呕——”
下午两点,参与这次行动的全部人员按时聚集在陆初景的房间,没有一个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