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沉默半晌,问道:“大师,让我回头,那我前去,又会如何呢?我之帐下可抗举大旗之辈数不胜数,裕字不败,晋王何起?”
悔安解释道:“殿下,若你身死,你的死讯并不会传出去,世上有异士,可易容化人,只待殿下死去,那人便可李代桃僵,裕王也不是裕王了。”
燕南天摇了摇头,说道:“易容易形,却不易心,暴露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悔安说道:“可若是这枚棋子所打算的并不是为了李代桃僵掌控裕军呢?”
燕南天听后眉头轻挑,却是在恍然间明白了过来。
“是了……”
悔安说道:“想来殿下已经明白了,易容易形,其目的并不在于李代桃僵,而是在于这枚子该如何落下,上京城的一些人立场大不相同,但若是殿下若于上京暴露,落入朝堂手中,却不会有一个人想杀了殿下,因为北漠还需有人阻挡,朝堂也可以借你限制裕军,硬碰硬不是好法子。”
“可若是殿下自己死在上京城,那事情,便大不相同了,这件事将不是北漠人做的,也不是晋王做的,所有的烂摊子,都将甩给朝廷。”
“裕王坐下有勇有谋者数不胜数,此番仇恨之下,军队该处何处?该往哪去?边关情势又会如何?”
如今想起,当真是细思极恐。
手段下作,却不乏其有用,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朝堂,愚弄整个天下。
“所以说,殿下你得活着。”悔安和尚说道。
燕南天听后回过神来,随即拱手谢过:“多谢悔安大师。”
“不过,除了回头以外,燕某以为,再往前去,不一定就没有结果了。”
悔安听后顿了顿,心中恍然,说道:“原来殿下已有应对之策,若是这般,往前自然最好。”
燕南天和煦一笑,随即说道:“大师所说,燕某信了些许,待往后再一一验证,如今大师已离开晋地,一身本领何不加以善用,不如入我帐下?”
悔安摇了摇头,却道:“老僧谢过殿下好意,但在下本是佛门中人,如今因果已偿,当回空门去了。”
燕南天暗道可惜,随即从怀中摸出了一块腰牌,扔给了悔安。
“大师往后若变了主意,可来我帐前,出示此腰牌。”
悔安和尚和煦一笑,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却见其身影逐渐散开,似在众人的眼前消散而去。
而那令牌却是落在了地上。
屠夫见此连忙上前将那令牌拾起,掸去上面的灰尘,嘴上不休道:“这老和尚真是不识好歹。”
“吴刀,不可无理。”
“主上……”
“我们接着赶路吧。”
得悔安所言,燕南天如今豁然开朗。
却不想此局,而非牵扯了他这裕之一字,甚至是牵扯了天下。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晋王竟然与那北漠人联手做局,这人当真是不择手段。
但不管如何,多么见不得光的手段,最后座上那个位置的人,才有资格说话,晋王此局,可谓妙手。
至少燕南天是有些佩服的。
“姓燕的。”
一道声音传来。
“什么人!”
屠夫抽出刀来,目光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