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魃好奇问道。
“呵!这还用得着别人说吗?陆元生拼了一辈子是够本,但是他的家族至今也没有一个有灵根的,他这一死,就算宗门念着旧情,如今也已经沦落为凡人家族,与我等有什么区别?”
“更别说,这陆元生在外门大弟子位子上待了多年,恐怕也得罪过不少人,这里面,哪怕有一个人心狠点,呵呵,这陆家的日子就都不好过!”
“这……应该不至于吧?”
王魃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和老侯的想法一致。
老侯一瞪眼:“还不至于?西苑坊市你去过的吧?应该记得里面有家叫‘陆家粮记’的铺子吧?那就是陆元生家族的,你猜现在怎么着?嘿!陆元生死了第二天,这铺子就被拍卖了,如今握在另一位外门十大弟子的手里!”
“你要是不信,你今儿忙完就去瞧瞧!看看我说的有没有差。”
王魃没开口,他早就去过,自然知道老侯说得没错。
“我还听说啊,这陆家本来住在灵气最好的北松坊市附近的巷子,后来搬到了东山坊市,最近听说又搬到了南湖村去了……唉!人走茶凉啊!估计要不了多久,恐怕南湖村都待不下去,得去宗门外面去了!”
“行了,就跟伱聊这么多,九十二庄的那个混家伙每次送晚了还要骂娘,这狗杂种!走了!”
说完,老侯嘴里骂骂咧咧,一甩鞭子,驾着驴车渐渐消失在了远处。
“南湖村?”
王魃知道这个村子,位于南湖坊市不远处,是由执事、杂役和宗门弟子家属在附近聚居而自然形成的村落。
南湖坊市距离宗门核心最远,灵气最是淡薄。
相应的,这南湖村也几乎是最落魄的宗门弟子家属才会住的地方。
陆家从北松坊市一路急转直下,如今住进了南湖村,只能说是兴亡勃忽。
但王魃对此也无能为力。
他只是一个小小杂役而已。
纵然有心想要帮一把陆掌柜这个朋友,却也无力。
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陆家纵然没落了,比起他这个杂役,那也要雄厚得多。
多半也不需要他一个杂役的帮助。
又过了数日,他总算是将屋顶重新修葺好了,又将屋子重整一番,倒是比之前更敞亮了一些,居住体验直线上升。
这屋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终于在一个忙完一切的傍晚,他坐在夕阳底下,心中忽然涌起了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冲动。
这冲动很无脑,完全不符合他明哲保身的宗旨,但隐隐又合乎他的心意。
甚至他有种感觉,如果自己不顺着这股心意前往,也许,自己将会真正的失去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未必重要。
但也未必不重要。
最后,他一咬牙。
左右看了看,挑了一只鸡,揣在竹篓里,然后便径直赶往南湖村。
是的,南湖村。
陆家如今迁居的地方。
王魃并不是去看陆家,而只是去探望陆掌柜这个人。
一个他连名字都不太清楚的人。
而当王魃穿过一片臭气熏天的街道,来到陆家所在的院子后,才发现陆家的情况比他想象得还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