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经朋友变仇敌,自己成为傀儡,他自小便交好的玩伴楚祯依旧被蒙在鼓里。
夏侯般停顿片刻,猛然抬头,他不能让楚祯继续受蒙骗了。
他的确背弃过楚祯,那却是在不知情时。但如今的夏侯虞,有意蒙骗楚祯,甚至将楚祯遣去了最危险的漠北。
他了解楚祯,也清楚楚祯与夏侯虞之间的情谊,若有一日楚祯知晓这一切的骗局……
“陈侍卫!”夏侯般大喊。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大殿中,冰冷的回音。
他忘了,从他被软禁的那一天开始,陈侍卫便被雁回捉住,投进了大牢。
夏侯般苦笑着跌倒在椅子上,道:“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是个废物,筱罗……你错信我了。”
他放声大笑着,从他出生起,他便没有这么笑过。
父王在时,他不敢,如今父王驾崩,才可放声大笑,倒也真真是讽刺的很。
大殿外倏然传来阵阵脚步声,夏侯般漠然抬头。
本以为是夏侯虞,却没想到竟是早早就投奔夏侯虞的齐连举。
夏侯般自始至终都知道齐连举是假死,他甚至在周帝面前为楚祯他们作掩护。
“老臣齐连举,拜见陛下。”
“陛下……”夏侯般自嘲着,“你已经归顺了夏侯虞,还叫我陛下作何。”
“臣,归顺的并非夏侯虞,而是大周王朝。”
夏侯般缓缓抬头。
齐连举道:“陛下,夏侯虞虽是雍王之后,但终究不是先皇血脉,陛下您才最该执掌整个大周啊。”
夏侯般轻轻笑了,摇头道:“齐大人,你的归顺其实也并非归顺的是大周,而是这个皇位,谁在位,你便归顺谁。也怨不得夏侯虞,不愿你自由出入。”
齐连举想辩驳几句,却被夏侯般打断。
“我不要你归顺我,也无需替我算计夏侯虞什么。这个江山的执掌者,就如父王所说,他比我更适合。”
“陛下需臣做些什么?”
“你此次前来,夏侯虞必定清楚。你我的对话,他也会一字不落的尽数知晓。我不用你做些旁的,也无需遮掩,你只需替我,为远在漠北的楚祯拟一封信。”
“何信?”
“问安。”
夏侯虞手中捏着齐连举为夏侯般拟的这封信。
整页信纸上,便只有两字:“问安”。
雁回尝试火烧,或是水浸,都未有任何隐匿的文字,就好像此信的目的,便是真的问楚祯安。
夏侯虞思索良久,对雁回吩咐道:“你照着此份,重拟一份信件,交给驿站送去漠北。”
“明白。”
夏侯虞心里清楚,夏侯般不可能只是为了向楚祯问安,如今他将信纸换了,笔迹也由雁回书写,他不信夏侯般还能翻出什么天。
雁回提醒夏侯虞:“少东家,是否该与齐大人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