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皇后失望地放下了手,但任胥把话说得那么绝,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强拗了任胥的心意的。
正待这时,产房里陆续又传来忙乱的声音,盛迟暮吃痛地咬紧了牙,下身仿佛痛得没有了知觉,任胥听在耳中只觉脑中嗡一声,“怎么回事?”
里头的产婆怪叫道:“回禀、回禀娘娘,还有一个!”
马皇后也傻了,她是生过双胞胎的人,可是两个孩子都是第三胎,出来得顺利,中间没隔这么长时间,她不禁催促产婆进门,“快去!”
还有一个闷在肚子里,过久了只怕憋得呼吸不畅,马皇后也跟着担忧不已,任胥抱着女儿呆呆站在远处,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冲着门忽然大喊:“暮暮!”
“我在外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声音奏了奇效,里头的声音都似是熄了,任胥焦急,将女儿让皇后抱着,一个人在门窗外踱来踱去,只听得“啪”一声,一只艳丽的石榴从梢头砸落,远处的熟烂了的柿子将地面砸得稀里哗啦,任胥负着手来来回回,晃得马皇后都一阵眼晕。
“母后,”长宜苦着脸色道,“生孩子,都是这么痛的?”
她还没嫁人,先怕了生产,听皇嫂那叫声,还有那盆盆鲜红的热水,任长宜发憷地盯着马皇后,一副怕了嫁人的少女态。
马皇后无奈地笑。
这时产房里头彻底没了声息,任胥心一紧,再顾不得什么吉利不吉利,一脚踹开了房门,婆子们“啊哟”一声,都道受不得风,赶紧又将门阖上,马皇后只见另一个婆子喜笑颜开地抱着孩子出来,“皇后娘娘,是皇长孙,是皇长孙啊!”
饶是早有预感,那一刻马皇后也忍不住道一声“阿弥陀佛”,总算是遂了心愿。
这个孩子来得太及时了!
长宜惊奇地望着小侄子,两个孩子长得神似,就不知道长开了时,会像皇兄还是像皇嫂。
任胥已经狼狈地跪在了盛迟暮的榻边,床褥凌乱,触目惊心的血怒放在她的身下,婆子们慌张地要收拾,任胥不让,紧紧握着盛迟暮的手都在颤抖,“暮暮,睁开眼睛,我来了。”
“我来了,暮暮。”
“银修在这里,听到了么?”
盛迟暮面色惨白,宛如结着的一层晶莹的霜花,任胥惊恐地等着,可她阖上的眼帘却丝毫未动,他忍不住坐上床,作势要摇醒盛迟暮。
产婆从身后走来,忙制止道:“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
任胥心乱如麻大失常态,产婆只道:“太子妃娘娘是力尽晕厥,老奴会些歧黄之术,看得出娘娘是先天体弱,要开方子徐徐调理,依奴之见,两年以内太子妃娘娘不宜再受孕了。”
“本宫知道了。”任胥也怕了,让盛迟暮生产,对他何尝不是煎熬。
“太子妃什么时候能醒?”
产婆佝偻着腰回道,“这个,恐怕还得请太医来看。”
任胥怒了,“那还愣在这儿干什么,将太医叫进来!”
产婆被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