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帝气急败坏竟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她的母亲,那个姨娘,虽说身份低微,但也是正经门户家的,怎么生了个与人淫奔的不肖女!
晋安帝一口痰哽在喉咙里咳不出来,脸憋得通红,吩咐那线人,“传朕令,追截萧战,务必将公主给朕找回来!”
“诺!”
程令斐的糕点才送到宫门口,守备见了他,也是个熟稔的了,便笑问道:“小程公子今日怎的亲自来了?”
程令斐还是熟悉的那抹微笑,“我肯定是闲得没事,从酒楼里回来,正好路过,来送送栗子糕,顺个道而已。”
正好得了皇命的线人打马冲了出来,转到宫门口吩咐,捏着圣旨吩咐禁卫,“陛下有命,追回萧战和公主!”
“啪——”那只精致的食盒便轰然砸在了地面,桂花栗子酥被一股脑儿倒翻了出来,凛凛寒风之中,热腾腾的桂花香和板栗香浓郁馋人,嗅起来还热乎儿着新鲜着,任谁也不相信,这只是小程公子“顺道”送来的。
第36章
“公子。”
小少年撑着伞,冒着一重鹅毛大雪赶来,见栗子酥已经散了一地,心里一揪一揪的,拉住程令斐的衣袖,嚅嚅道:“咱们回去罢。”
以往他是不知道,但小程公子给公主连送了两个月的桂花栗子酥,明明公主已经托人说不要了还要一意孤行,他虽然傻,但也瞧出了门道。
程令斐转身,听不出语气,“石头,将栗子酥收好了,咱们回府。”以后再也不送了。
身后禁卫军出动了几十余人,快马扬蹄,绝尘而去。
石头将砸得破了相的栗子酥都用油纸包裹起来,放到食盒里,扭头,只见小程公子身上都落满了白雪花,那俊挺的背影看着甚是萧索,自己公子从来都是意气飞扬的,石头抹一抹泪,“公子,还落了块玉佩。”
程令斐拧眉,石头捧起来几块碎玉放到他手心,“公子没发现么,碎了都……”
“什么时候碎的?”程令斐喃喃,想了想,应当是惊马冲出宫门的时候,他避开时不慎将玉佩砸了,程令斐看着石头冻得通红的小手捧起来的蓝田暖玉,苦涩地笑起来,“这是天意……”
就在今天,这块玉碎了。
程令斐眼眸暗了下来,一伸手将碎玉挥落在地。
铮璁几声,石头眼睁睁看着公子爷将玉扔了,讷讷道:“为什么呀,石头跟您三年了,知道您有多宝贝它的。”
程令斐似笑似哭地拍他后脑勺,“宝贝的才不是玉,你个小毛孩子懂什么,扶公子爷回去!”
“哦。”小程公子分明也在笑啊,石头就觉得他好像虽是要大哭似的,压抑得怪难受的。
长安的雪已经连绵了大半个月了,还飘扬如絮,将灰蒙的天硬生生拽出条长口来,风雪摧枯拉朽似的往外吐。
任长乐搂着萧战的劲腰,与他同乘一骑,出了长安城,将满天白雪甩落在后,她紧抓着萧战的缂丝白蟒带,马儿犹如一支穿破千军的利箭,刺破寒雪,迎着远天烟霭迷蒙处狂奔去,连亘的群山不应,结冰的长河不应,飞落的雪花不应,这里大声呼喊,都不会有人回答的。任长乐选择了萧战,就抛弃了一切了。
两人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