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为难地推开他的手,低头失笑,“见过大哥。”
然后,阿妆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推开,萧齐双眸如血,紧攥着阿妆的手腕,亲眼看着整理衣冠的萧战从房中出来,冲他笑了一声,“大哥抓着弟弟的小妾做什么?”
于是萧齐便怔愣着放了手,痛心疾首地望着她。
阿妆福了福身子,声音还似昨日那般,犹如莺语似的温软香浓,却少了那种温柔,“奴婢配不上世子,与其将来被王妃打发到乡下去,不如委身四公子,搏一个前程。”
萧齐震惊地看着她,怎么都不愿相信这是他的阿妆会说出来的话!绝情,冷血,狠心!
在他长跪母妃房外的夜晚,淋了一宿的雨的时候,他的母妃将他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送给了萧战,他在凄风冷雨里几度要倒下来,为了她咬牙苦撑的时候,她在萧战身下承欢。她成了萧战的小妾了!
“哈哈……哈哈……那真是好,真好。”萧齐抹了一把黏在脸颊上湿漉漉的发丝,转身离开的时候,这位素来冷漠沉毅的世子,泪流满面。
从那以后,萧齐与萧战之间,一句话都没有了。
任胥在得知这事的时候,对萧齐倒有几分感同身受、兔死狐悲,这种感觉当真是荒谬。
晋安帝陷入了一轮沉默。虽说女人左右大局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但一想到自个儿对皇后那巴心巴肝的疼爱,又觉得也不难理解,要是谁抢了马皇后,他皇帝不做了也得拿刀子同他干。
任胥还是没得到晋安帝的保证,不将任长乐嫁给萧战,晋安帝只说,这事对萧战已有允诺,结缡文书已批,虽未回给萧战,但此时反口,还需要斟酌,暂且教他考虑着。
……
长宜眼眶儿都是红的,同盛迟暮说来,原来是听了人风言风语,说要将她同任长乐一并远嫁,宫里头传得有模有样的,她今早去找马皇后,皇后却还未起榻,又不敢搅扰,心事重重,正想着不知怎么便哭了出来。
盛迟暮听罢,取了一幅软罗丝绡给她拭泪,“公主想做皇家的公主,还是想做社稷的公主呢?”
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对女子命运有些感慨罢了。
任长宜微微一愣,想到皇嫂的话,突然问道:“其实,你也不想嫁给我皇兄,是圣旨逼迫的是不是?”
说到这儿,任胥原本匆匆赶来的声音生生一顿,跟着闪身躲进了灌木丛,没想到长宜竟然在,他拨开满树绵密墨绿的叶,只见盛迟暮云鬓雾鬟、青丝扰扰的背影,像极了用梅花朱砂皴出来一点秋光里的艳色,柔而清冷,淡而温然。
就听见盛迟暮犹豫了很久,然后许是留意到四周无人,她隔了许久,缓慢地点头,“是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每回媳妇儿同长宜在一处,总能让他生闷气,任胥满脸期盼时,一个耳光打下来,啪啪脸疼,他气馁地坐在了秋阶上,歪着脑袋等她们聊完。
盛迟暮真的不愿意嫁给他,虽然他风评是不怎么好,可是说明白了还是很伤人的啊。
长宜擦了擦泪,不知是笑是哭,“你看,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