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因为晚上到达申城,已经无法派件。蜡像储存在快递网点的仓库里一晚上。还是第二天早上,大概6:30开始,物流公司开始分拣派件。应该是上午10点,蜡像馆的人收到快件。工作人员验收之后,认为没有问题,按照规定,将蜡像送到内部陈列室,静置了一天,适应当地的气候温度,才放到外面公开展出。”
陆沅离道:“考虑到航空件要照x光等各种严格的检验步骤和手续,那么,最有可能将蜡像与人体调包的时间,就有两个。第一就是运送到申城之后,放置在物流公司的那一晚。第二,就是在时尚馆的内部陈列室里,静置的那一天。”
焦旸道:“我也是这么认为。”
侯希勇说:“可是头儿,我们已经调查过蜡像馆的八、九个工作人员。他们都没有学医的背景。”
陆沅离道:“只凭有没有这个相关背景来判断太武断了。嗯,我们要相信,就是有人可以自学成才。还应该查查除了上班时间之外,这些人有没有大量长期的独处时间。所以,要先调查其中的独居人员。”
侯希勇就笑了,“陆教授,你这是给单身狗一个暴击啊!”
焦旸道:“那侯希勇就继续跟蜡像馆。小光,你查查快递物流那条线。”
陆沅离道:“另外,所有相关人员,都要查一下最近的的财务状况。我感觉,所有这些渠道上要盘查的人员,都不会是凶手,我们只需要找出来其中一环,跟凶手的联系就可以。”
焦旸问道:“你是觉得,在渠道上的人,只是帮凶手将尸体脱手?”
“不是脱手,而是展示。”
陆沅离道:“凶手的目的,就是想将被制作成蜡像一样的尸体放在展览馆中展出。这次的事件,其实就是对他作品的展示。当然这涉及杀人,不能亲自出面,但是他一定需要这么一个人,一双手,帮他作为这件事的桥梁与媒介,联通他的地下城堡与公开的蜡像馆。”
焦旸有些愣怔,他感觉这一点,有很多东西可以挖掘。只是他觉得,他能想到的东西,陆沅离一定也能想到,就不想开口打断陆沅离罢了。
陆沅离道:“或许这时候,我应该放出已经做好的部分侧写,让大家有针对性的调查嫌疑人。
第一,嫌疑人在25~35岁之间,高知背景,家境相对优越。因为就算嫌疑人是个天才,也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掌握先进防腐知识并能熟练成功操作。
第二,嫌疑人可能会带有焦虑、偏执、强迫等倾向。好听一点说,叫完美主义者,但是应该已经开始给周围的人带来困扰。
第三,我是不是没有说性别?这次是特例,嫌疑人无法判定男女。嫌疑人对尸体的处理非常细腻、专注,对去掉内脏之后的体表缝合,也堪称艺术。细腻专注这类词语,更常见于形容女性。
而且,我看过报告,像强迫症一类的病症,国际上的男女患病比例为3:1。但是在咱们国家,女性的强迫症患者却明显多于男性,症状表现也容易更严重。这大概说明,目前我国女性的生存环境,远远不如男性。
好吧,话题扯远了,我们回到侧写上来。
第四,嫌疑人可能从事殡葬、医疗等行业,具有独立的办公环境。这条我已经说过了。”
陆沅离说完之后看了看焦旸,焦旸听了就知道这份侧写没有做完,也恰好转过头去看他。
两人相视一笑,柯洛洛就感觉,这其中的默契,叫自己自惭形秽。
会后,焦旸仍叫李深按照自己的想法,盯着顾程那条线,方贺、乔森带一组人,继续调查顾萧圈中的关系网。杨卫跟魏远哲一组,多带队员,筛查申城的殡葬医疗等行业。他则带着余晓光,侯希勇等人,直接杀去了负责运送蜡像的物流公司。
虽然这是貌似最直接的路径,但是其实,这条线上牵扯的环节也很多。
比如市内的派件员,几个物流网点的分拣员、仓库看守,还有从机场运送货物到市内的大车司机。
首先被叫进来询问的,就是大车司机。因为在接货与运送途中,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只有司机一个人要想调包,比较容易。
名叫吕广阔的司机,四十八岁,面有风尘,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
焦旸和陆沅离一起坐在监控室里,这次是由侯希勇主问。
侯希勇问道:“你看看这个时间段,好好回忆一下,你跑的这趟车,中间有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吕广阔大概看了一眼时间表,就摇头说:“没有啊,别说这一趟,我最近跑车都没什么奇怪的事儿。”
余晓光问道:“你好好回忆一下,比如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响动之类的。”
吕广阔满不在乎的摇摇头,“领导,我跟医院开过救护车,跟殡仪馆开过灵车,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我能怕这点儿小事儿,他爱响就响啊,不出来就行!”
殡仪馆和医院?焦旸不禁转头看了一眼陆沅离,“你觉得你所说的那个媒介与桥梁,有可能是他吗?”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