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西的一番话,全归付到夜深人静里,静得有些让人站不住脚跟,外面不知何处有困顿或是火灾,一辆疾驰而过的消防车打破了这逼人心防的静谧。
“对不起。”程若航再次言声。
程西有多敬他就有多恼他,可是他两句低声下气的对不起,又完全搅乱了程西的心绪,她见不得他这样,见不得如此心高气傲的男人甘愿为了她这样一个不值得的人如此忍气吞声。
……
程若航等程西坐在那张床尾凳上,情绪稍稍平复些,才试着跟她谈,“我有试过告诉你,可是你每天那么有动力的出门,我实在于心不忍。再者,告诉你了,也无济于事,只会让你更没了主见,还会把手头上的活耽误了。父亲那边,也实在不想告诉你,你去了,肯定免不了他们的谩骂,不让你去,你又更有心思、负担。西西,你可以怪我不告诉你,可是不能冤枉我只把你当情人看,当孩子看。……,唐唐的那件事,太让我受挫了,我私心也不想告诉你,也许她就是因为你和她有殊途同归的境遇才与你亲近,这更让我有负罪感,程西,你明白嘛,尽管我很有信心能与你一直走下去,可是我仍旧怕哪一天,外人看我们,像是我们今天看唐唐与那个庄先生。”
“你要离开我,我也不敢凭自己心力留你,只一点,走就走得远一点,也不要再回来了,各自过得好,算是白辜负了这些情真;各自过不好,又徒添伤感。”程若航半跪在程西跟前,朝她颜情肃穆地说。
程西被他这番理智的说辞止住了眼泪,她目光正好与他单膝跪地的视线平行。她听了许久,明明得了他的放手令了,却再没了刚才一股脑的心火了。
“还要现在走嘛?”程若航再问她,“或是我明早送你走。”
程西再次被难住。
程若航的眼眸里有头顶上暖灯的辉影。
“可是你要知道覆水难收的道理,即便你走了,我觊觎姑姑家的女儿、程医生曾经有段兄妹恋是早已木已成舟的事实,即便我恢复了原职去工作,茶水间的话题不过是从进行时转移到过去时而已。”
“我真得好累,好怕,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你把你的工作看得那么重,那边又是生养你的父母,你这样,我真得很有负担,怕你有一天后悔,也替你觉得不值得。”程西别开他的目光,眼泪全滴在睡裙及绞在一起的手上。
“程西,那么你觉得我为了工作、父母放弃一个我由衷真心喜欢的人便是值得了?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糟,反倒是你现在半路要与我分道扬镳,我灰头土脸地再回到原点,才让这一切都变得不值得了,你明白嘛?”
程西好像明白又不想明白。
她想离开程若航是真心为了他好,可是不想离了他,又是私念。
不过程若航倒是有些庆幸,程西比他想象中好沟通,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更重要的是,她的软肋一向只有程若航,他做小伏低几句,她就全然忘记了一开始的怒火了。
程若航扳过她的脸看向他,“程西,中意我的女人或许有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像你这样为我流这么多眼泪,尽管我很不舍,但是如果你告诉我,有一天你要离了我,或许也会为别的男人流这些眼泪,我是万万不肯的,就像当初,纪东行问我,如果程西的孩子势必喊你个什么,叫爸爸或是舅舅,你觉得哪个更中听点?我那一刻才认栽了,我不能接受你和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