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爷一如既往地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听到这消息,只哼哼了两声。
“……小犊子。”
……
叶玑罗坐在马车上晃荡着两条小细腿,叼着根草嘴里断断续续地哼着西域的小调,哪里像个中毒衰弱的样子,可见心情不错。
马车里传来低若未闻的轻咳,叶玑罗拨开帘子探进去一张脸:“年关到现在,先生的风寒还没好么?”
顾兰啸将手中书卷搁置一侧,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眉目间半分虚弱都不见,轻声道:“医者不自医,何况我这半吊子医术……你体内余毒未清才是大患,回来。”
越是到了南边,山水越是钟灵毓秀,空气中微微湿润着草木特有的香气,倒叫北地长大的叶玑罗生生看花了眼。
直到到了南苗边界,一股熟悉的瘴云笼罩在山峦之上,眼前虽是一片喜人的青碧山林,但却暗藏杀机。
“……黑苗一脉善于蓄养厉蛊,其中尤以人殉蛊,方得人间至煞。风俗虽说残忍,一方风土,本也无从置喙,但那蛊师身上带着一股似曾相识的瘟气,却是让我不得不留意。”
“瘟气?”
“百年前……咳,我年少时也曾游历巴蜀,有处山村瘟疫泛滥,凡染病者犹如行尸走肉且嗜食活人,若是被病人伤到,不出一时三刻也会染病。当时波及成百上千,后因地处偏僻,才未曾进一步恶化。”顾兰啸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道:“适时我因身为外乡之人而被村民所忌,不过也因此被关入地牢反而后来瘟人爆发时躲过一劫。”
……真是每代单机都少不了生化危机这种梗。
叶玑罗肃然问道:“不知这瘟疫是由何而来?”
“瘟疫波及甚广,不过其集中爆发之处皆有一株奇异树木,那树的气味难以言说,不过但凡见过都不会忘记其味。具体生作何样,实在是年代久远……我也是查验过那蛊师时,其身附带气息,又忆及他话语间活尸,这才想起来。”
树?
叶玑罗第一时间想到摸尸摸出来的任务物品,咦了一声拿出那根树枝:“这是我当时在那个蛊师身上摸出来的,不知道有什么用就一直带着了,先生看是不是这个?”
顾兰啸并没有接,黑眸带着某种莫名情绪看了叶玑罗一眼,道:“那时到现在……是说你带着它如今半个月有余?”
“……有什么不对吗?”
未待顾兰啸有何反应,驾车的车夫突然脸色泛青,手脚一阵僵麻过后身子便顺着车壁滑落下来。
顾兰啸轻嗯一声,未见半分惊慌,却是翻袖点上两道银针封住车夫一口生气。
“阿罗,将其放平。”
叶玑罗没感觉到什么杀气,估计是这车夫被什么毒物给咬了,便依言捋起袖子扛起车夫寻了处草地放好。
一个软绵绵的,遇到被罚抄书只会蹲在角落里抱着鸡小萌画圈圈的小丫头毫不费力地扛着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自从深刻认识到这熊孩子天生怪力的事实,叶玑罗这个熊孩子在顾兰啸心目中的评价就变成了一个……好像可以被进一步玩残也没有关系的鱼唇熊孩子。
眉睫微动,手指在车夫脖颈侧血脉一探,便知是这车夫适才是驾车时被虻虫咬伤,不及处理又遭此地瘴气入侵,这才诱发了血脉滞涩,倒不是什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