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家有修为傍身腿脚都利索,上百里山路走来也若等闲,但是一跨出护山大阵的保护范围之外,山林的惨状却触目惊心——
只见数株参天大树被连根拔起,带着身上攀援寄生的多种植物一起倒下,其余长得矮些的树木个更是歪歪倒倒,能勉强维持着部分根系抓紧泥土残喘,还有赖于它们长得密集,以至于没有足够空间来躺尸。
除了凄惨的草木,间或能看到逃窜不及遭了灾的走兽尸体,至于平时热闹非凡,赶都赶不绝的飞鸟爬虫则一个不见,昏暗无光潮气弥漫的山林静得不同寻常,连丝微风也没有,只偶尔残喘的树木终于歪倒,发出一生唯一一次嘎哑哀鸣,震荡中激起一小片枝叶互相碰撞的沙沙声。
明明“只是”一场地震,满眼的郁郁葱葱似乎便断绝了生机。
原住民们统统不见了踪影,也许还能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暂时现象,更可怕的是地面常有深不见底的沟壑出现——就像大批树木倒伏一样,这在植被丰茂,泥土都被盘蚩交错的根系固定住的原生林里也不该发生,而且仔细看那些断层两边,也不像是中间疏松土地被震得塌陷下去,倒好像是被一股巨力直接扯开般。
那一道道裂隙,就好像这个世界正满怀恶意的对着寄生于其上的生命冷笑,透着股令人胆寒的诡异。
原本还热情高涨的一行人在在看到这景象后,已经是目瞪口呆冷汗直流,终于体会到当初布置护山大阵的凌天派老祖之威能——这种程度的毁灭性灾害,山门内居然只是给桌椅板凳挪动个位置掉点灰而已,如果没有阵法保护,他们恐怕都得给砸在屋子里!
“这地震得有八、九级了吧?真够……够惨的。”最快找回自己舌头的,还是时隔数月后终于又拿回人形的杜陵。
不过他也只是面上假装淡定,实际上最胆战心惊手脚打颤的,就是他这个经历过末世开端的人。
当年末世的开端虽然也天昏地暗,但并不在这个时候,而上辈子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大地震发生,至少在他记忆里找不到一丝痕迹,难道说这次的“末世”不但早产,还变得更严重了?
不会是他横插一杠子提前掐灭其中一种劫难的缘故吧?
应、该、不、是、吧……
杜陵冰凉渗出冷汗的手被人轻轻握住,慢慢揉开后交|缠着攥进手心里。
“别乱想。”略生硬的三个字,萧离的温柔还是延展不到他的语言上,但他淡定一如以往的态度,却恰好能令人极为安心。
反正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是福是祸都有人陪自己兜着,这不就成了么。
这么一想,杜陵总算定下神来不再去一个一个比对两世差异,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和以前发生过的不同自己还不过了。
如今他可不再是一个人了呢。
终于露出了事发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而非强装的笑容,再碰上一道地裂时,杜陵干脆跟着萧离的节奏一起迈腿使力,从那四五米宽的深沟上轻松的一跃而过,还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