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抱住蔡苞大腿的中年妇女,抽着道:“蔡帮主,我们看着你是新帮主,所以才来找你的。”
因为我好欺负?蔡苞摸着下巴:“直接说是什么事吧。”
“蔡帮主也是从讨钱过来的,该知道我们讨钱人的生活。”那男的摇晃了几下后,接着说道。
是,我知道!蔡苞腿站着都跟筛糠一样,他们怎么就久久不提到主题上呢?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想,蔡帮主一定知道我们的苦处,所以你一定会帮我们的!”中年女子宛若看着救世神的眼光看向蔡苞,紧紧抱着蔡苞腿的手,随着蔡苞抖动的频率而抖动。
蔡苞两边的碎发散下来,挡住眉眼,因而见不到她眼底的阴森,大姐大哥,你们究竟说不说,难道还要找个茶寮,上一壶香茗,坐下来,慢慢谈?
“蔡帮主,您难道不觉得讨来的铜钱七成上交这个规则太过分了么?”男人颤抖着扑地,终于说到了重点。
蔡苞头都要点断了,就说嘛,这个规矩太不人性化了。
“你们急着用钱?”
“是啊!这次,我们孩子突然病了,我们平日里却没有攒下几个积蓄,夫妻俩讨来的钱上交七成后,就仅供平日开销了,这下事情来的紧急,我们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蔡苞突然觉得这个故事无比熟悉,自己好像编过,不过是说的娘病了,莫非眼前这二人要钱要到自己面前了?但确实的,她对那个规矩也是不爽到了极点。
眼前这两人一人扑地,一人抱着自己大腿,俱都哭得肝肠寸断,自己该怎么办?告诉他们也可以暗暗攒点?但是救不了急啊!
“这样吧,你们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孩子,我们先送医馆,其余的以后再说?”她试探着出声问道。
“可是这钱?”
“我帮你们想办法好了,至于这规矩是祖上传下来的改变前或许还需要多斟酌一下。”她也没有实权啊,痛哭。
“不!这规矩不是祖上传下来的,而是上上上代帮主才开始改变的,主要原因是当时亟需用钱,便需要所有帮众多捐助一些,可是后来却没有废除这个规定(一路看小说网,手机站$w-a-p。1-6-k。c-n),这才是导致为何帮里的人都喜欢靠贩卖小道消息为生,丐帮的风气也逐渐变了”那男的说起这些来倒是头头是道。
蔡苞产生了疑心,这说法太过完美,她可以真的只往这些人为了让她废除这个规定才查这些查的那么清楚上面想么?
“还是先去看看你们孩子吧。”这点总是没错的,如果情况真的很困难,或许她也好找杨长老商议一下。
那男的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他妻子站了起来,在前面带路,蔡苞极累,仍是在后面跟着。她摸了摸钱袋,身上还有些钱,虽然不舍,但是应该可以报账的吧。
走到一个破烂的小屋,蔡苞这时意识到自己和娘住的地方与这相比,真的好太多了。不知这个地方是怎么改变而来,窗户上到处是黑乎乎的油渍,房间里,一只蜡烛,冒着青烟,一股极其难闻的味道,随着烛的燃烧飘散而来。烛光如豆,微微晃动。那女人坐在一堆碎布堆砌起的算作床的地方,将时不时传来两声痛苦呻吟的孩子抱在怀里,蔡苞看的心酸,不忍再看,她很少同情别人,不是她心肠硬,而是她真的没有资本去做同情这件奢侈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她听着那孩子痛苦的声音,却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走吧,我们先去医馆。”蔡苞转身,走了出去。
走到一家蔡苞以前去过的医馆,那家的大夫有几分良善之心,钱自然是要收,可是能在这半夜给蔡苞他们开门并接收几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也算是宽容。他为那孩子诊了脉,说是急性肠炎,拖得久了,怕是炎症有些扩散,很危险。
蔡苞将自己所有的钱押上,那大夫说尚且不够药钱,蔡苞只好说明日再送更多来,那大夫点了点头。等着大夫下了针,喂了药,孩子才安安静静睡着了。她好言劝慰了那夫妇几句,才准备回家。
夜已经近三更了,蔡苞用打犬棒在地上无聊地划着圈圈,没想到她才当帮主就遇到这般事情。以前没有人闹过这个规则不大合理?相信还是有人闹过的,可是为什么没有废止?她倒是想跟那对夫妻说让他们也如她一般将钱不知不觉藏起来好了,但她也知道,虽然丐帮不重视这个钱,每日负责收着上缴款项的人,却是刁钻刻薄,这跟他们的利益挂上了关系,每个人上缴的钱再少,汇集在一起也足够这群人吃的肥头大耳。如果这两夫妻以前老实地交了很多,突然少了,必然是会引起怀疑的,一旦这被查出来,可是要被罚款的。何况她身为帮主教唆别人违反帮规,也脱不了关系。她现在必须步步为营,不能犯险。
她还想过帮他们找个办法退出丐帮,可是她问他们可想过退出丐帮时,他们却道如果非丐帮的人,在乞讨的时候总会遇到莫名寻事的。到时候所有的钱被卷走了都说不定。听的蔡苞一个气,她以前没进丐帮的时候也遇到过寻事的,吃过一次亏,之后每次讨钱都是风声鹤唳般,听到有丐帮的人过来便跑的飞快。
这样的一个丐帮,叫她这般有才华的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看来是该找杨长老商议一下,是不是可以废除这条规定,顺带肃清下帮中的纪律了。可是她才当帮主,适合做这样大的变动么?
但不是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么,她还是试着做个改变吧,不冒险不改变,她也不会坐稳这个位子。
身心俱疲的她正在吃力地想着,突然听到马蹄声夹带着马车轮子滚动的声音,从长街头远远地传来。估计因为是深夜,街上没有多少人,所以驾驶马车的人将速度放的极快,在蔡苞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的时候,马车已经是到了眼前。
马的嘶鸣传来,看着几乎是立在自己头顶的马蹄,蔡苞被吓得足一软,靠着手上拿的打犬棒才没有缩到地上去,天啊,好险,自己差点就命丧马车下。
拍着胸口,抚匀自己的呼吸,她怒视眼前同样怒视着她的马车夫。
“深更半夜的就可以这样快?差点撞到人知道不?”
马车夫不甘示弱:“你可知道惊到谁的驾了,无知乞丐!”
“你马车驾的如此危险,还有理了?”蔡苞才不是这般好吓的人,谁的驾?拽什么拽?半夜三更在路上飙车的,能是好人么?又折磨骏马又折磨路人。还吵得街坊邻居无法安然入睡,多大的罪过,这样的人,惊死了也活该,半夜耍派头给谁看?
“发生什么事了?”马车中一个懒散的男声响起,磁性而带着丝丝诱惑之意,连声音中都带着无尽的华贵气息,缓慢而轻扬的声音,却给人难以辨认的神秘之感,仿佛连声音都带了面具,让人不辨喜怒。
这声音让蔡苞心中紧了两拍,可转眼又不屑,这声音一听就像在发春啊发春!
“你马车里面的人听起来声音不像被惊了的样子啊,既然如此,我走了,下次你小心一些。”蔡苞真的有些累了,刚刚那声音让她心情稍微平复了些,大惊与大怒之下的疲倦之意又被勾了出来。便准备走了
马车夫的表情带着惊恐,在跟马车里的人细碎地解释着,也没有顾上还口,蔡苞虽然听到他说什么有小乞丐乱走之类的,也不想再跟他争辩些什么。
而她走过马车的时候,那马车夫却突然骂了一句:“人长得丑就不要在路中间走知道么?”
蔡苞一惊,这话不是她骂丑男的么?居然有人还给了她?正想回身破口大骂,马车就启动了,车边的帘子微扬,她就看到了一张绝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