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凶神恶煞:“我他妈真的比你高!”
“这是谁?”严安偏回头,指着景胜问周忻明。
周忻明也在状况之外:“……朋友,”他朝景胜,一脸尬色:“你干嘛啊,别闹!闹什么东西!这也是我酒吧,第一天别这么搞啊。”
周围已经有路人停下,感兴趣的围观。
“行了哎,祖宗,那女的已经走了,”林岳放低声音,安抚这只哇呀呀激动得不行的疯狗:“走都走了,你不也放心了吗?再说你那女的掉头就走,明摆着不喜欢这男的。给忻明面子,咱们不吵了,一会就回去。”
景胜闻言,不再挣扎,掸开林岳的手,好好站回地面。
他猛一下拉好已经堆出皱褶的上衣,回严安一记刀眼,而后离开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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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于知乐没有回陈坊,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洗完澡,擦干净头发,她走到自己的吉他旁,把它掉了个身,好久没调弦,也没保养,也不知道现在弹起来会怎样。
打量一番,于知乐把它放回原处,拉开旁边的吉他盒拉链。
她从里面取出一只小布袋,拉开口子,把其中的一张纸拿了出来。
是张发黄的信纸,只叠了一道。
于知乐拿着它坐回床上,展开来看。
小小的小片,上头只写着寥寥两句,纯黑的硬笔字,已经被时光倾轧得有些泛糊。
六年前,她读到这封信的时候,严安早在千里之外的火车上,把她一个人撂在了这里。
她知道他早有远行追梦的打算,她也曾一遍遍请求他,带她走,她早已经不想留在这了,留在这个地方。
她一定很乖,绝不拖他后腿。
很玄吧,也许人生在世,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那会的她,面临着奶奶的奄奄一息,危在旦夕,也必须接受着爱人的不告而别,销声匿迹。
严安走后,奶奶也去世了。
这个一向怜爱她的老人,像是知道她在计划一场出逃,把房子交给她,从此禁锢了她全部的妄想。
而她能把命都给他的男人,她的老师,她的爱人,从此也杳无音讯。
她根本不想再找他,是死是活,她也懒得再记挂。
直到前年,春天,张思甜给她看了一个视频,问她,这是严安吧?
她瞄了眼,哦,还真是他。
“对不起,
我带不上你,我也照顾不好你。”
于知乐宁愿他别回来。
她把信揉烂,一抬手,精准地抛到了床尾的垃圾桶里。
于知乐仰回床上,突然感觉到全身心的放松。硬板床,却没缘由的软。
就在此刻,颊边的手机震了。
于知乐捞起来,扫了眼屏幕,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
顿默片刻,于知乐把它按断了。
没一会,手机又震了起来。
于知乐接起来,仍躺在那,音色也有些浮:“喂,哪位?”
那边寂静几秒,响起一个极其轻微难辨的声音:“是我。”
根本猜不出是谁,于知乐追问:“你哪位?”
“我啊,我。”不报大名,只给差不多的回复,唯有分贝大了点。
于知乐听了出来,是景胜,他的嗓子有着干净清爽的质地,像退潮后还留有水汽的卵石。
她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