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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思寰的假期只有短短三天,在靖川满打满算待了两天便回去了。
临走前萧肃请他到碧月湖吃了一顿家宴,一方面进一步缓和他和荣锐的关系,一方面也把家里的人给他介绍了一下。
荣思寰对萧然和刘阿姨都非常和蔼,对大王则是由衷的喜爱,要不是工作性质实在不允许,差点就让萧肃把大王送给他养了。
萧肃瞅空谆谆教诲荣锐:“以后跟咱爸学着点,你看他对大王多有爱心。”
荣锐不服:“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让他天天打卡打半年试试!我都打了好几个月了!”
“……”萧肃真心怀疑他们公安大学的语文老师都是体院毕业的。
家宴当晚宾主尽欢,萧肃带荣锐送荣思寰回酒店。因为第二天是工作日,荣思寰一再嘱咐他们不必来送机:“你们忙你们的,不要耽误工作,我和你大伯母一起去机场就行了,车都约好了。”
荣锐一路没话,听到这句忽然惊悚了:“谁?你和谁?”
“你大伯母啊。”荣思寰说,“我没告诉你吗?这次她和我一起来的靖川。”
“你没说!”荣锐瞠目道,“她来干什么的?你不会是把荣锒有对象的事情告诉她了吧?”
荣思寰有点心虚地笑了下,说:“嘿呀,那天家里聚餐,我看她头发都愁白了,说着说着又要哭的样子,就忍不住告诉她了……不过你放心,我跟她说过了,让她好好跟荣锒对象相处,不要跟恶婆婆似的挑三拣四,她说她高兴还来不及呢,绝对不为难他。”
荣锐无语望天。萧肃掐指一算,荣思寰飞机落地的时候,荣锒已经起飞去茜城了,谢天谢地他们母子俩没怼上,不过:“荣锒好像出差了吧?那这两天大伯母她……”
“她跟荣锒对象相处挺好的,昨儿晚上还一块吃饭了,听说是人家亲手给她做的。”荣思寰羡慕地说,“没想到啊,这年头还有小伙子会做饭的,你大伯母吃得赞不绝口,说比家里厨师都做得好!”
萧肃听着哪里不对:“什么小伙子?”
“荣锒对象啊,就是那个叫吴星宇的小律师嘛,还在念博士那个。”荣思寰说,“我当初把他名字告诉你大伯母,你大伯母不敢问荣锒和荣锐,就偷偷问的孙之圣……说起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是不懂,既然都跟荣锒谈对象了,小吴怎么还跟小孙住一起呢?虽说都是男的,但也该避避嫌吧?”
萧肃脑子里一团浆糊,半天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登时五雷轰顶:“等等爸,你是不是搞错了,吴星宇他不是……”
“行了别说了!”荣锐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一把将他从荣思寰房间里拉了出去,“爸你早点睡吧,明天照顾好我大伯母,再见晚安拜拜!”
“哦……回去路上小心开车啊!”荣思寰远远挥爪。
萧肃被荣锐拖上电梯,脑袋里还天雷滚滚的:“你爸刚刚那话是不是搞错了?他是不是把伍心雨听成了吴星宇?我的老天爷!你大伯母这两天该不会待在loft,跟吴星宇共叙婆媳情吧?”
荣锐看他半天,忽然扶墙爆笑道:“不然呢?”
萧肃简直哭笑不得:“不是吧?这也行?鸡同鸭讲的她两天都没发现不对劲吗?”
“我也想知道啊!”荣锐笑够了,向往地道:“这特么一定是个精彩的故事!”
吴星宇这两天的经历确实很精彩。
他做梦也没想到,荣法医的妈会特地赶来靖川看他。
不就是帮忙汇总了一下材料,平时做点好吃的叫大家来聚个餐吗?怎么这么客气呢?
所以当孙之圣通知他荣伯母要莅临loft指导工作的时候,他特别热情地请老人家吃了顿晚饭,并使出浑身解数搞了一桌子拿手菜。
出乎意料,精致时尚的荣法医竟然有个特别接地气的妈,荣夫人白白胖胖的,没化妆也没穿名牌,跟吴星宇家楼下每天晚上跳广场舞的大妈没任何区别!
特别有缘分的是,荣夫人的发型,居然跟他摆摊卖放心早餐的妈一模一样,都是中老年特供小细卷儿!
吴星宇原本还有点发憷,一见真人立刻放松了,当成亲妈似的招待起来,又是唠嗑又是布菜,下死力把高大上的荣法医夸了一通。
说到最后差点以为自己的女神不是猪精佩奇,而是荣锒了!
荣夫人刚进来的时候还有点冷漠,后来在他的热情忽悠……不对是招待下慢慢软化下来,脸不耷拉了,嘴角也不撇了,拉着他的手特别真诚地说:“小吴啊,你放心,阿姨不是那种古板的人,只要你真心喜欢荣锒,我会把你当半个儿子一样看待的!”
吴星宇作为律所金牌碎催,一向嘴巴比脑子快,心里还琢磨着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嘴巴已经飞快地说:“荣法医这么出色的人,那搁谁都得当成男神呀,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
荣夫人脸色微微一变,半天下了决心似的说:“小吴你别担心,以后有我管着他,绝对不让他再打扮得妖妖调调地出去招蜂引蝶!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整天像什么样子!小吴啊,阿姨吃了你这顿饭,以后一定什么事儿都先向着你!”
吴星宇呵呵傻笑:“阿姨您对我可真好……”
孙之圣在一边支着下巴磨牙,忽然“嘿”地轻笑了一声。
饭后两人送荣夫人回酒店,车停在大堂门口的时候,她拉着吴星宇的手特别情真意切地说:“小吴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情况,老和孙处长住在一起也不太合适,瓜田李下的……那什么,反正以后你们将来总要买房的,不如早点买早点搬出去?钱呢,阿姨来出,就当送你的见面礼了。”
“?”吴星宇听了一晚上天书,到这儿终于觉得问题有点大了,“阿姨您要给我买房?”
“你放心我不会插手的,你直观按自己的意思看,看好了给我打个电话就行。”荣夫人慈爱地拍拍他的手,“阿姨把钱直接给你打过去。”
“不是……”吴星宇黑人问号脸,荣夫人已经顶着小细卷下车走了。孙之圣全程淡定脸听他们鸡同鸭讲,嘿地一笑,发动引擎往loft走。
“老孙她什么意思啊?”吴星宇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从后座上探头过去问孙之圣,“什么买房啊?这老太太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我说我一晚上听她说话,每一句都明白,但全部都没听懂呢!”
孙之圣握着方向盘,嘴角一勾,说:“你真想知道啊?”
“想啊。”吴星宇拱了拱他,“孙处长您明示一下呗。”
“她把你当成猪精佩奇了,以为你是荣锒的对象。”
“哈?啥?”吴星宇被雷劈了,“她疯了吧?荣锒直得跟甘蔗似的……就算他弯了,那也看不上我呀!我一没钱二没才,虚有其表而已根本不是良人呐!”
孙之圣笑着说:“那你不是还虚有其表呢么?荣锒就是个颜控。”
“嗐!你就不兴我自我陶醉一下吗?”吴星宇苦着脸道,“这乌龙闹得……也太大了吧!她都要给我买房了!”顿了一下,又莫名其妙地问:“她干嘛要给我买房啊?靖川一套房得一千来万呢!她怎么这么有钱啊……”
“她怕我把你给睡了呗。”孙之圣叼了根烟,乜斜着眼睛说,“男男授受不亲啊,你已经是老荣家的人了,跟姓孙的天天睡一间房,贞操堪忧啊。”
“嗐!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吴星宇简直要疯了,“我对孙处长你那是纯洁的友谊,无私的大爱,这老太太怎么净瞎想呢……不行我回头一定好好跟她说说,我们可是问心无愧的!”
孙之圣单手扶着方向盘,悠悠吐了个烟圈,说:“那我要是问心有愧呢?”
饶是吴星宇嘴巴比心快,还是惊悚地卡壳了,倒吸一口凉气:“你说啥?”
孙之圣一哂,一语不发地开车,再一个字也不说了。吴星宇把他的话在心里来回咂摸了十几二十遍,终于有点明白“问心有愧”的意思了——歪日,孙之圣这是真想睡他呀!
吴星宇二十八年老处男,坐在后座上,看着孙处长言简意赅的后脑勺,心里忽然一阵小鹿乱撞,老脸呼啦啦一下子烧了起来。
“你说,他是不是看上我了?”礼拜一上午九点五十,萧肃刚下课,吴星宇就把他堵在了男厕所门口,像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把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