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钩月冉冉升起,夕阳山静谧而又沉寂,偶尔几声寒鸦低鸣,夜莺呜咽,寂寥地回荡在这朦胧的长夜中。
“总裁,子时快要过了。”宗泽看了看夜空,提醒道。
张致远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半夜之后,敌人随时到来,你让将士们都打起精神,保持警惕。此外,再把斥候放得更远一些,若有军情让他们火速来报。
“是!”
如此过去了半个时辰,忽然,一声嘹亮的唿哨声从远方长啸而来,打破了当下的平静。
宗泽一路跑来,急匆匆道:“刚才这声暗号,应该是提醒我们,孙飞豹的人马已经离此不远了。”
这次果然没算错!
张将军嗯了一声,随后披风一甩,走上前对众将士道:“诸位!敌军快要到了,你们必须严格按照的我将令行事,快了慢了都不行!都听清楚了没有?”
“谨遵总裁将令!”
“好!宗泽副队长!”
“末将在!”
“你引一百名弓弩手,暗伏在两侧壁障后面。等敌军到了,就朝那纵沟内猛射火箭,一定要把火给我烧旺了!”
“是!”
“李震队长!”
“末将在!”
“你引弓弩手三百,伏在在战壕之中,若孙飞豹派人救火,就给我瞄准了射杀!”
“是!”
军令不多,只有两条,张致远学着万古愁的模样做完了这些后,便站在一块大青石上瞭望观察。从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上来看,似乎就专等着后面的收网捉鱼!
极目远眺!
远处行来了一队人马,从火把的数量上估计,应该有三千人左右。他们走的不快,在这条狭长的小路上更是无法横向排开,所以只能组成长蛇队形,挥刀斩棘艰难前行。
“备战!”
随着总裁的这一声令下,将士们全都进入了战备的状态。
“禀总裁,敌军目前一里处!”
“敌军已不足百丈!”
虽说张致远是胸有成竹,但心里还是略显紧张,这毕竟是他亲自指挥而且是实际中的第一战!能不能做到孙飞豹,就靠今天这一把了!
“三,二,一!”
“点火!”
一声令下,百余支燃烧的火箭霎时腾空而起,纷纷射向了前方的纵壕深处。里面被浇灌了酥油的松木遇火后,熊熊烈焰刹时燃起。
“后军止步!”
见前路被大火阻断,孙飞豹急忙喝止,虽然早已猜到这里会遇到阻击,但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方法。展望过去,发现前方共有三条纵壕,每条都是腾起丈高火焰,根本无法通过。
“一群小人!不敢对战,却想出这种下作的手段!”孙飞豹骂道。
“嘿嘿,别急!等会还有更下作的!孙飞豹,我看你快快投降吧,免得咱们打来打去,多增伤亡!”张致远见宗泽得手,跑出来贼笑着叫道。
众匪闻声望去,却见远处的高石上站着一个黑脸的白袍小将,他手握宝剑,身姿威武,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借着火光细看了去,却见那人脸上三分猥琐七分匪气,正嘚瑟地朝这边看来。
“张天师!”
一个眼尖的喽啰惊呼出来,应该
是认出了他。张天师何人?这可是一位能够向天借力的传奇人物,谁敢小觑?只是上次见他时穿的是道袍,如今突然一身戎甲,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
“大家看哪!那真是张天师!天师啊,你就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天师大人,请您高抬贵手......”
群匪见传说中的张天师现身,无不深感震骇。在他们的眼里,他手段通天,弹指之间就可以降下天罚。那种恐惧,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中。
看着下跪的属下,孙飞豹是怒气环生,挥刀砍死了两个匍匐的喽啰后,大声恫吓道:“都给我起来,谁再敢怯敌投敌,这就是你们的榜样!”
张天师审时度势,眼光一闪后又装出一副高人的模样,悲悯道:“唉!汝等都是良家子民,现在潘然悔悟的话倒也不晚,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兵器,本天师就不再为难。”
这番撺掇之词,让本已军心涣散的群匪霎时变得骚乱起来,孙飞豹怒视着张致远,叱道:“你这是故意在涣我军心,可恶之极!哼!就你这区区的四百余人,也想拦住我的去路?简直痴心妄想!若是让我抓到了你,看我不把你挫骨扬灰!”
“哦?你竟然还想要捉我?嘿嘿,至于鹿死谁手,咱们就走着瞧吧!”
当下不是斗嘴的时候,孙飞豹在撇开了张致远之后,开始仔细观察起形势来,而后呼道:“大家快去寻找石块,并把石块丢进火沟当中,只要咱们的石块够多,就可以压灭火焰!。”
呵!这孙飞豹还真是聪明,竟然想出了填石灭火的对策。
可是,由于此地的地形特殊,这对策真正执行起来,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容易。
细了说,这条小路幽细而又狭长,两侧又都是峭壁,取石算得上极难。唯一的方法就是从脚下处发掘,并以此积少成多。
于是乎!
孙飞豹把全员都动员了起来,队伍的后面负责寻找和发掘石块,然后依次往前传递,最后再由最前面的士兵奋力掷出,投到那火沟之中。
但是,投掷的距离却要好好把控,一旦靠近了些,就会被对面的弓弩手射杀。此方法虽然可行,但是劳神费力事倍功半,全军上下都因此累得热汗直流,个个哀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