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来访,而且还是自己主动来到杜家小院,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正在厨房忙碌的杜小姐,在听闻是崔夫人驾到后,也急忙出了厨房,随着张致远和父亲出门相迎。
门口处,压落着一顶青色小轿,轿帘被随行丫鬟撩开后,从中走出来一个雍容贵妇。她举止淡然,落落大方,风韵犹存的美颜上带着一丝久病的潮红。她嘴角含笑,款款走来,对着正感困惑的张致远颔首致意。
“这不是姑姑夫人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对了,您的病好了吗?唉!小侄我最近业务繁忙,日理万机,少有过去探望。本想着明后天过去给您问安,没想到您竟然屈身来看我了,真是惭愧呀!”张致远笑吟吟地说道。
“你还记得关心我的病?孝心增长了不少,难能可贵!我这病呀,虽然没有痊愈,不过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也不用太多挂念。我这次过来,一是想认认杜家的大门,方便以后多多走动。二来是答谢之前杜家对犬子的救命之恩,可不是专门来看你小子的。”崔夫人笑道。
杜小姐听得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在崔府时,曾斥责崔小姐说崔家大失礼仪,而如今,人家正式上门答谢,不由得脸色一红,欠身回道:“崔夫人客气了,上次和崔小姐发生了争执,惹出了误会,心仪本想着过几天后,前去找您陪个不是,没想到您却是先至了。”
崔夫人泯然一笑,拉着杜小姐的手,道:“杜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和莺莺吵吵闹闹的,这才显得近乎,若是什么话咱们都憋在心里不说,那交情也只剩下面子上的了。交人不交心,这种敷衍的交际再多也是毫无意义,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呀?”
见杜小姐矜持,张致远急忙替她抢答致谢:“那是那是,姑姑夫人说得甚是在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何来见外一说?那啥,大家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快请里面坐呀!”
这情形特殊,杜老见自己不适作陪,便寻了个理由,扎到工坊里头干活去了。临行时,他还特意说了一句,张公子可以全权代表杜家待客。
草厅落座后,杜小姐安排奉了茶,便在一侧陪座。张致远则是心生警惕地看着崔夫人,她无端来访,也不知是什么目的,揣摩了一阵无果后,终于撺掇道:“姑姑夫人有话不妨直说,不瞒您说,小侄上午和某家密谈广告业务,直到现在还没吃上一口热乎饭呢!”
“是吗?那好,今天既然是来答谢,我就先把礼品奉上吧。”崔夫人淡淡一笑,转而对门外的崔无忌道:“把礼物抬进来!”
张致远一怔,一个‘抬’字,足以说明这礼物最起码份量不轻。果然,以两人一组的四个家丁,先后抬着两个礼匣颇为吃力地走了进来。张致远眼泛精光凝神细看,发现他们脚步沉实,步履受力,看来姑姑夫人还真带来了有份量的‘诚意’。
“报礼!”
“是!”崔无忌开始唱喏着礼单:“象牙鎏金双鬓步摇一个,雀羽串珠白皱朱红罗裙一件,紫貂皮步履靴一双,长白山人参十颗,鹿茸两盒......”
啧!全都是好东西呀!确实珍贵,确实诚意。但是,这细听之下,除了人参鹿茸,剩
下的全部都是女子之物,似乎全指向了杜小姐。杜家只有她一个女子,崔夫人从上到下送这一身盛装,分明就是有意的为她量身定做。
这?怪异!诡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张致远心下正在盘算,抬眼却见崔夫人大有深意的对他一笑,心里顿感咯噔一下,脑海中霎时冒出一个念头:这莫不是她又设下的什么圈套吧?
“夫人,这些礼物实在太过贵重,杜家承受不起。”杜小姐听到礼单后也吃了一惊,摇头说道。
“不为过,不为过,杜小姐你不要多想,我自然另有他意。你过来,陪我说些贴心的话,我也顺便和你说说关于这些礼物的说法。”崔夫人面含微笑,对杜小姐招了招手。
杜小姐不解崔夫人的用意,但见她一脸善意,实在无法拒绝,腼腆的一笑后便坐了过去。而张致远闻言后警惕性则是赫然提升,紧紧盯着崔夫人的一举一动,想看看这诡异感到底来自哪里。
果然,崔夫人眼神闪烁,半掩着朱唇对杜小姐耳语起来。再看杜小姐,她俏脸忽明忽暗,变化个不停,先是一愣了一会的神,而后双颊霞飞,殷红似火,很像是听到了什么羞赧的事情。最后时,她抬起头来,脉脉地看了自己几眼,满含欣喜的对崔夫人点了点头。
有猫腻!
张致远急忙干咳一声,试图制止,语藏玄机的暗示道:“姑姑夫人,杜小姐她单纯善良,你这样对她面授机宜,千万不要教坏了她。”
崔夫人笑道:“是吗?你可以问问杜小姐,我刚才说的都是女人之间最贴心的话,我可是对她好,怎么会教坏她呢?”
张致远哪里会信,看着低头不语却脸泛红晕的杜小姐,问道:“是吗?”
“嗯!”
这一声‘嗯’,直接把张致远弄得更加糊涂,就刚才这一幕,无论怎么看,崔夫人都有撺掇的迹象,但是杜小姐却是否决了。算了,既然是她们女人之间私密,也许真得牵扯一些隐私,杜小姐不说也懒得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