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妹妹小时候吃饭就是这么哄的,一哄一个不吱声。
凌之恒还从未被如此直白的夸赞过,靖王那里就更不必说了,不挨训已经是谢天谢地。
凌之恒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腰背却挺的更直,重重点头:“那朕是皇帝,肯,肯定要以身作则,从小事做起,才能一步步治理好天下。”
他偷偷瞥了一眼凌砚行,头一次看见他那冷面毒舌的皇叔对他露出了一个算得上是真的长辈对晚辈的和蔼的表情,不是假装的!
小皇帝暗暗下定决心,他今后一定要更加更加努力,绝对绝对不让皇叔失望!
吃完又歇了一会儿,沈木鱼叫来小二将这些剩下的饭菜打包。
小二还记得今天小公子的人设是廉洁自律,连忙叫人从后厨拿了一个食匣,把吃剩的菜连带着印着“醉仙楼”的盘子一起放了进去。
“拢共十两一钱银子,小的给您抹个零,给十两就成了。”
沈木鱼对这银子的汇率没有概念,只有电视剧中动辄几百两几千两的印象。
原身出手又十分阔绰,小钱皆记在苏府的账上让人自己月底去结账,大的譬如约那个男花魁花了两千两银子,也随手就给出来了。
十两银子,应该就差不多算现代的一千块钱吧?
醉仙楼好像是京城最高档的酒楼,三个人吃一千好像还真不算贵,哪怕古今的汇率翻个二百倍,也就两千块钱。沈木鱼大方道,“记我头上,月底你找管家要!”
凌砚行太阳穴跳了跳,方才那些对这小子的高看好似全都喂了狗。
他怕是被恶心的脑子坏了才会觉得沈家的家风确实尚可。
小二笑的脸上都要开了花,“哎哎,小公子真是爽快,小的对您可真是没话说呀!”
小二将精致的食匣放到桌上,正要离去,凌砚行冷声道:“回来!”
小二下意识便转过身,对上那双凌厉精明的凤眸,吓得心里一咯噔。
这位他怎么从来没见过呀?难不成是最近升迁的官员?所以才和中书令大人的儿子走的那么近?
反正甭管是谁,能和沈小少爷待在一块用膳的,肯定是他一个店小二惹不起的。
“您还有什么吩咐?”
凌砚行居高临下的敛眸瞥了一眼那食匣里的简单素食,“一盘菜二两银,醉仙楼祖上是救过他的命?”
小二脸色一白,暗暗啐了一口看着人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恭敬。
又不用他结账,瞎说什么大实话!
沈木鱼茫然的随着凌砚行的目光瞅了瞅那几盘绿油油看着好看吃着也好吃却素不拉很常见的菜,黝黑单纯的眼眸转了转,好像意会到了什么。
他不动声色的靠近凌砚行:“十两银子能买几根糖人?”
凌砚行眼皮一跳。
沈木鱼茫然的眨巴着眼睛,像是真的不知道。
小二战战兢兢的站着,如临大敌。
凌砚行薄唇一张一合,“能把你埋了。”
沈木鱼:?!
“顺道在上面盖一个沈府。”
沈木鱼:夺少???!
这话当然有些夸张,但盖一座缩小版烧给死人的府邸是绰绰有余了。
沈木鱼颤抖着声音,气若游丝问:“一两银子,是多少铜钱?”
凌之恒抢答,“十钱,一千文!”
这题他会,从学会识文断句之后,他最先开始学的就是度量衡。
沈木鱼摇摇欲坠,单纯好骗的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
已知一个糖人两文钱,他前世生活的地方有每天骑着三轮车卖糖人的,四五块钱一根,一千文就是两千块左右,十两银子……
这一顿破饭吃了两万?!
就这些绿不拉几的四盘菜,两万?!
两千块一盘?原身上辈子是被这酒楼救过命吗让他们这样薅!沈木鱼脸上的震惊很快便愣住了,因为他忽的想起这酒楼老板还和隔壁青楼老鸨联合起来要了原身两千两。
那岂不是……
沈木鱼数着那一串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要不是还年轻,只怕第二条命也得在这里断送了。
小二见大事不妙,心里都快把这多管闲事的男人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遍了。
十两银子对于沈府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先前哪一次吃饭这沈小公子不是付的比这个多,伺候得高兴了,还会给赏钱呢。
他忙笑着说:“咱们这酒楼的菜都是去钱大夫哪里配过相辅药材一起煮的,用的药材也都是货真价实上等的好物,能强身健体,美容助眠,沈少爷这皮肤多嫩呀,不然咱也不敢收这价钱不是。”
“我皮肤好是我爹妈皮肤好!”沈木鱼高声道,圆圆的眼睛瞪着他,姣好俊俏的容貌即便生气气来也没多大威慑力,只像只炸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