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书信自然更不是他写的,而这些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在他的府上,很明显是有人暗算,欲让他背上黑锅,斩除他!
还偏偏是在他回来的当晚,他前脚刚迈进来,他们后脚就来抄查。
要么是巧合,那他暂且还可以放心。
只是万一是故意为之,那便可见背后的指使者完全掌握了他的身份和动向!这等于是将他直接将死!
若是在没有应对的策略,那他这盘棋可能不仅仅是完败,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三皇子的背部被冷汗打湿,背后的书房里飘来的茶香,但眼前的形式,完全不是一个品茶的好时机。
此刻,一个身影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官手捧着一张画卷匆匆跑了过来。
小官气喘吁吁地说道:“三皇子的画像送来了。”
三皇子一惊,手心发凉,假皇子惊愕慌张的神色也渐渐显露出来,领头的那人拉开画像,引入眼帘的便是那张自称是“地位比较高的下人”的脸,英挺,贵气,并非这位清俊的青年。
官吏们愣了愣,为首的那个官吏冷笑起来,“人赃并获,现在更好,罪上加罪!全部押回去!”
三皇子冷静的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官吏们,眼前闪过的竟是安乐那昳丽明媚的笑颜。
看来,不论是哪盘棋,他都是完败而终。
第72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下)
三皇子不是没进过地牢,但他曾经扮演的都是站在铁栏杆外边的角色,而现在,他深刻的亲身体会了一把呆在铁牢里的感觉。
潮湿的干草,生锈的铁床,破旧的木桌木椅。
三皇子从被捕到入牢都十分淡然,但看见如此破旧的铁牢,他深深的蹙起了眉。
木桌上的那一只红烛摇摇晃晃,明明灭灭。
三皇子坐在木桌前,慢悠悠的从袖中掏出一个镯子。那是他瞥见那位伪装成自己的假皇子身上顺来的。
玉镯在烛灯下散出温润的玉光,隐隐可以看出镯内上刻着的小楷。
三皇子细细辨认了那几个小字,缓缓吐出。
慢慢的,他嘴角扬起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樊煜。
他那年轻阴狠的弟弟。
仿佛所有的断丝全部收拢成掌中线。
从太子的病,到他离京,到如今入牢,全部都是被算计好了的,每一步都没有错,每一步都在樊煜的计算之内,如此精明,如此周到的阴局。
三皇子笑着笑着,猛然起身将那玉镯狠狠往地上一掷!
那玉镯摔在地上碎了一块,滚到了角落里。
难怪他离京这么久都没有暴露,难怪太子的病情时好时坏,难怪左相今日忧心忡忡,难怪官吏来捕人如此凑巧——自己小心翼翼的防着眼前的刀枪,而最终刺伤自己的竟全是涂满了毒粉的暗箭!
须臾间,三皇子所有的表情都僵硬了。
如果一切都是被樊煜计算好的,那么,安乐呢?
他的出现是否也是樊煜的棋局中的棋子之一呢?
他忽然不敢想下去了,从未有过的恐慌从心底燃起烧便全身。
“安乐——”
重新做回了木椅上,他隐约听见地牢的铁门被推开的嘎吱声。
脚步声渐渐沉重,三皇子蹙着眉等待着来者。
来者是只有一个人,那个影子被烛灯拉得纤长,竟显得有几分消瘦。最终,那脚步声停在了他的牢门前。
三皇子抬眸,看到了来者的脸,他神色不变,似乎早有预料他会来一般。
来者的脸被他手中的烛灯照耀着,那是一张年轻,却充满阴翳的脸,完全褪去了曾经的可怜委屈的模样,清俊且阴狠。
三皇子轻蔑的轻笑,“樊煜。”
樊煜跟着笑笑,恍惚间瞥见了角落里那个玉镯,他开口道:“樊玺,你可曾想到会有如今的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