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美仁猛地回头,揪住他的衣领,眼眶通红:“是你!你是对不对!”
陆国宝的心,瞬间被她的言语炸得血肉模糊,他一根一根的掰开她泛白的手指,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有湿热的液体升上来…
“呵…”他扯出一个苦笑,痛苦的看着她。
从结婚到现在,他们冷战,分居,争吵。
人说爱可以包容一切,而“爱”字后面加个“情”字,却是自私到令人发指的缰绳。
他真的想放手了。
这根缰绳,他拽破了手,皮肉蹭裂血肉模糊,钻心的疼。
梁美仁见他不解释,眼眶立刻就红了。
“陆国宝,你说,是不是你!”梁美仁再次激动的揪住他的衣领!
她的力气大的吓人,陆国宝高大的身躯被她摇得晃来晃去,衣领的扣子已经扯掉了几颗。
那颗扣子滚来滚去,最终消失在人们的脚底。
没人在乎这里的争吵和哭闹,在医院,每天都有悲剧在上演,眼泪和争吵都只是配乐而已。
陆国宝轻柔而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梁美仁一下子懵了!
如果池穆不是自杀,那么害他的人不是陆国宝又是谁!
陆国宝缓缓的推开她,一颗心冰凉透底,他抬手,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说:“离婚,下次飞行回来,我们一起去。”
沉甸甸的一句话,轻飘飘的从他口中说出,如同是剥离了血肉以后,被弃如弊履的灵魂,轻盈而冰冷。
他说完,转过身去,却并没有迈步。
如果真的做了决定,为什么还要等。
等她挽留吗?
真是可笑的惯性。
身后的女人落下一滴眼泪,却真的没有留住他。
她没有留他,一句不舍得话都没有。
陆国宝心痛的闭了闭眼,一咬牙,迈开长腿出了医院。
他的背影逆着光亮,渐渐变小,一点一点,被强光吞噬。
梁美仁望着那消失的黑点,突然像是被人一锤打得天旋地转,随即轻飘飘的,疼痛中,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
池穆妈抢救过来了,可是需要做心脏支架手术,费用是姚星辰出的。池穆爸爸不肯,可是这些年,老两口的那些积蓄,全部用来给池穆治病了,姚星辰对池穆爸爸说,就当是借给他的,池穆爸爸才同意。
池穆妈妈进手术室的那天,她拍了拍姚星辰的手,没说话,一直掉眼泪。
姚星辰也湿了眼,却依旧大咧咧的笑了笑:“没事儿,你死了,我替你罩着他!”
池穆妈破涕为笑:“你这孩子,嘴巴怎么这么不吉利,我怎么能死呢?我要活到一百岁,一千岁,陪着我儿子。”
姚星辰摸了摸她那被冷汗沾湿的头发,突然很认真的说:“阿姨,不养儿不知父母恩,如今我怀了孕,才知道做母亲的,有多伟大,您是我见过最乐观,最伟大的母亲,您一定会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池穆妈从没见过一向吊儿郎当长不大的姚星辰,说过这样的话,当即就有点受不住了,哽咽着,拍了拍姚星辰的手。
“孩子,有件事,我一直在想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