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人没忘。
申淼感到有一道神识,肆无忌惮地扫过自己。
他的身子一僵,不敢动弹。
随机一道意念传来。
“这位小友,这一个月来,你已在本座的洞府外窥探了十七次。既然有话要说,不妨进来一叙。”
申淼愣了愣。
他从这道意念里感受到的,似乎并无什么敌意。
犹豫片刻,他迈步走入。
防御阵法没有启动,他顺利地进入洞府。
来到洞府内部,他左顾右盼了一阵,发现布局和陈设依然是他师父在时的样子,几乎没有变化。
申淼心中,啧啧称奇。
莫非于镇守使此人,十分随和?
他轻车熟路,向正厅走去。
来到厅外,却见那位于镇守使端坐椅上,气息深沉。
那名冷艳无双、又有一身凌厉剑气,申淼平生仅见的美女,面无表情地站在于镇守使身后。
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在申淼身上扫了扫,目光所及之处,申淼都感到一阵寒气,似有剑刃擦身而过。
这就是精通剑术筑基修士之能?
申淼心中大骇。
他感觉,那女子哪怕不出手,只用目光,都可以杀死他。
当然,仔细一想,这肯定是错觉。
他们的修为、实力差距,并没有大到这般程度。
只用目光,肯定杀不死他,至少得用她那水葱般的手指头,戳一戳。
哎……不成筑基,终为蝼蚁埃
申淼心里感慨。
连别人一根小指头都挡不祝
杜祐谦见申淼站在那,战战兢兢,不敢开口,便笑道:“小友,报上名来。”
他早就想找个借口,与申淼相见。
此前他卜过一卦,与申淼结识,当有益无害。
因此便没什么戒心。
至于他的年龄其实比申淼还小,却老气横秋地叫对方“小友”……
修行界,达者为先。
他已是筑基修士,叫申淼“小友”并无不妥。
申淼略微调整,提气正色说:“晚辈名叫申淼,之所以在洞府外窥视,盖因此洞府本是晚辈师父的居所。”
“哦?”杜祐谦入戏很快,饶有兴致地问,“你师父?莫非是邱元清邱道友。”
申淼一惊:“前辈如何得知1
杜祐谦含笑说:“本座正是知道此洞府是为邱道友所有,才想要居住在此处。”
申淼严肃起来:“能否请前辈告知,如何与我师父认识的?我师父……他真的仙逝了么?”
“严格来说,本座与你师父并不相识,”杜祐谦故作慈眉善目地打量申淼几眼,“本座与你一见投缘。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找我。”
“是,晚辈明日再来,”申淼不甘心地问,“前辈能否见告,我师父真的仙逝了吗?”
杜祐谦笑了笑,“他自然是不在了。具体的……本座改日再详细告诉你。”
第二天。
杜祐谦胸有成竹地等待。
找上门的,果然不止是申淼。
还有马崇宇。
“马道友……”杜祐谦懒洋洋地与他见礼,“不知马道友此来,有何贵干?”
马崇宇深深做了个道揖,“于道友,申淼这孩子,昨天回去后,告诉了贫道,他与你相见之事。也说到,你在与他交谈时,提到了贫道那孽徒,邱元清。贫道那孽徒,当年死得不明不白,尸体无存,贫道思之,常心忧如焚。如果道友与贫道那孽徒曾相识,有只言片语相告,贫道,感激不尽1
杜祐谦露出讶色,看了看马崇宇,又看了看在一旁不安的申淼,点头道:“原来马道友是邱元清的师父。其实本座与邱元清邱道友,并不认识,只是偶尔遇到了他的尸体,得到了他的遗泽。”
“啊1申淼失声低呼。
马崇宇也颤了颤。
杜祐谦笑道:“当年本座尚未筑基,在宗门里却有一筑基强敌,我只能外出避祸。却是遇到了一尊只剩白骨的遗体,从遗体上,本座得到了一些灵器和功法传承。”
“另有一玉简,简单记录着他的姓名和生平,邱道友自云,有人以一卷《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相邀,请他去为一圣门女子助拳。”
“那卷功法,乃是重玄派曾经的镇派功法,他志在必得,可惜对手太过强大,虽然他帮助那魔门女子战胜对手,自己也受伤过重。因为担心被人偷袭夺走传承,他急忙赶路,想赶回宗门。可惜伤势过重,终于力不从心,只能不甘地留下遗言。”
“在遗言中,邱元清道友说,找到他尸体的人,可以获得他的全部遗产,但是需将那门《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传授给重玄派一个名为申淼的孩子。”
“我已经默默观察了这孩子几日,见这孩子对邱道友并无怨怼之心,便叫他今日过来,打算开始教他《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
马崇宇大吃一惊,顾不得悲伤,惊呼道:“竟然是《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听说当年敝派被黜落时,那门功法被上宗褫夺。敝派千百年来,数代前辈天骄,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将《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带回本宗。怪不得,怪不得那孩子答应给那魔……圣门妖……圣门女子助拳。那孩子,有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