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敢怒不敢言的坐下,他旁边那位大佬也坐在李闻风身边。
整个教室彻底安静下来。
能来最后几个考场监考的老师都是有几把刷子的。
一个个板起脸来就严肃的不像话,大家也怵他们,不敢胡乱造次,考场氛围还算不错。
乔依之喝了口水,没有看旁边的黄毛。
黄毛想起当时李闻风说:“年级第一是我同桌,你不用去找她,我直接告诉她就是。”
原本他还是颇为相信李闻风的,毕竟他带了接近十个人堵李闻风,就不信他不认怂。更不觉得他敢不把这件事告诉乔依之。
但现在看着乔依之对自己的态度,黄毛突然有些虚,万一那个李闻风没说呢?
万一他就是个缓兵之计呢?
黄毛抬手碰了碰乔依之的胳膊,她立马收回手。
黄毛丝毫不觉得尴尬,问:“这次给我好好答题,知道吗?上次我带八个人堵了那个李闻风,你的话……我一个人……”
不等他说完,台上老师又是半根粉笔砸过来。
“说什么呢?嗯?”
黄毛:“……”这威风还没耍玩,简直太让人憋屈了。
他偏头看向乔依之,发现她没向其他人一样笑,反而面无表情,好像没自己这个人一样。
这种忽视比嘲笑更让他窝火。
黄毛这回没敢转头,而是小声怒骂:“艹,不就是年级第一么?清高什么?看不起谁呢?我给你说,年级第一,给我田卓哥提鞋都不配,你知道他家干什么的吗?”
乔依之还是没理他。
黄毛自己唱了半天独角戏,不仅不嫌寂寞,感觉还能继续往下说。但监考老师开始拿着金属探测器来检查大家有没有携带手机等电子设备。
他就算再怎么‘社会’,这个年纪该怂老师还是得怂。
于是,乔依之总算得以清净一下。
乔依之这人其实不擅长表达厌恶和厌烦,比如她就不太喜欢皱眉。
但她最拿手的就是‘忽视别人’。
有时候不是她本意,但因为一个人自闭的久了,就算知道旁边有人跟自己说话,还是做不到去回应。
这可能会让被忽视的人很不爽,但其实忽视他们的人本来没那个意思的。
不过,现在,乔依之就是故意忽视黄毛的。
不是因为他嚣张,而是因为他强迫自己和李闻风考试作/弊。
乔依之不是没见过在自己面前嚣张、强迫自己做事的人,但她根本不会跟这些人计较。反正上辈子搞学问到她那个地步,前一天来她面前嚣张说‘我爸是某某’的人,第二天就会被按着负荆请罪前来道歉。
这次乔依之之所以生气,主要原因还不是因为自己被威胁,而是……李闻风被围堵。
更别说,考试过程中,自己作弊已经算违规了,还强迫别人作弊……这就不能忍了。
既然他敢带人围堵李闻风,那就给他一个大教训。
——看看他考了年级第一后,该怎么收场。
试卷发下来,乔依之正打算写题的时候,黄毛按住了她的卷子,不让她写。
反而把自己的卷子递过来,让乔依之先写。
仿佛能欺负到乔依之会让他很开心一样。
黄毛给乔依之做口型:“先给我写。”
乔依之看了他一眼,那双浅褐色的眼眸此刻充满了警告。
在黄毛继续要求的时候,乔依之直接举手。
黄毛赶紧松开手:“……算你狠。”
黄毛就算身在教室,但基本上就没听过课,这会儿看着那些字和古诗文欣赏,只觉得一个字都写不进去。
但身边人都在拼命写卷子。
大家坐在最后一个考场的,其他科目不会写,语文还能不会?
也只有黄毛和后面那个叫什么田卓的,在语文考试上还打酱油。
反正最后总成绩就看英语选择题蒙对多少了。
乔依之花了一个小时十分钟写完自己的卷子,刚抬起手,黄毛就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卷子递过来。
不用乔依之动手,他再把乔依之的卷子抽过去。
刚刚很嚣张,这会儿倒是服务周到。
乔依之看向这张高二年级的语文卷子,这么大半天,黄毛只写了自己的名字、班级、学号和考号。
她并没有回应黄毛随语文卷子一起递过来的写着‘你真的是大佬,写语文都这么快。刚刚态度不好,对不起啊,你给我写时候字丑一点啊,不然会被认出来的’的小纸条。
不过,为了逼真,乔依之还是专门把字写丑了好几倍。
虽然有些歪歪扭扭,但还是比黄毛那张纸条上面的字好看。
反正,就算这会儿做的再像,等成绩出来,到时候几家欢喜几家愁,便自有分晓。
黄毛真的很闲,他过了一会儿又递过来一张纸条:了不起啊,写丑了的字还是比我的好看。
过会儿又是一张:这怎么练字的啊?有什么诀窍没,年级第一?
乔依之一直垂眸答题,没有做任何回应。
在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乔依之给黄毛写的作文已经写了过半。
语文考试有两个半小时,乔依之大概一个小时十分钟左右一套卷子。高一、高二卷子在她眼中没有多大区别。
黄毛‘孜孜不倦’的给乔依之写纸条:我看你虽然不爱说话,办事还是很牢靠的,不然咱们一起跟着田卓哥混,他家有上市公司。
乔依之把那些挡着作文格子的纸条推在一边,继续给黄毛写作文。
黄毛则继续给乔依之写纸条:你还不知道上市公司是什么吧?估计你也不知道上十亿资产代表着什么,哎,学霸你继续清高着吧。等你走进社会,就知道钱有多重要了。
剩下七/八分钟交卷的时候,乔依之终于写完了黄毛作文的最后一个字。
然后两人交换了卷子,乔依之开始检查自己的语文卷子。
李闻风那边也堪堪停笔,两个半小时他们俩得写两篇作文,这真的累得慌。
收卷后,黄毛还想着背靠在后面的桌子上,把乔依之堵在里面。
但李闻风在他靠着不让的时候把桌子猛地往后一拉,黄毛差点一个趔趄。
乔依之则能从自己的座位上出去。
黄毛张口就是一句‘艹’,还不等他说后面的话,就被那位叫田卓的大哥给制止了。
“闻风兄弟给我写了卷子,你尊重他一点。”
黄毛:“……”
李闻风没有承田卓的好意,眼神特别冷,对黄毛说:“把你那些下流的手段收起来,还有,要打架,随时奉陪。”
也不知道黄毛是听了田卓的话,还是被李闻风给吓到了,他把桌面上的纸条收起来,自己拿了笔跟着田卓走了。
乔依之则和李闻风一起出了校门。
下午的两场考试进行得很顺利。
但黄毛显然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格,就算乔依之完全没回应过他,就算李闻风早上教训了他,他依然在乔依之给他写卷子的时候不停的传纸条。
“你怎么写那么快?你不会瞎几把写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