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裴玉戈的事,萧璨的火气是一降再降。他似是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挥挥手道:“玉哥的正事耽误不得,你照吩咐把事办妥。”
徐正礼到这时才终于松了口气,应下后起身倒退着出了正殿。孙连青在殿外遥遥向萧璨行了礼后方敢起身随徐正礼走,只是目光扫过其他还不敢动的人时,脚步有些犹豫。
徐正礼在旁轻轻扯了他一把,孙连青才跟了上去。
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萧璨,只是他无意再苛责,便干脆视而不见。
秋浓是宫里出来的,一向谨言慎行,这种时候少有会为共事情谊而开口回护,柯慈这方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独师小南扫了眼殿外跪着的人,心有不忍,再察觉到萧璨心情有所缓和后才斟酌着开口劝道:“王爷看着头疼,可要请余医正过来瞧瞧?”
萧璨额头青筋直跳,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气怒伤身,这会儿确实有些难受。师小南开口询问,他慢慢闭眼靠坐着,单手撑着头,没有说话,而是点头算是同意了。
“是。那我立刻差人去请。”
余默被紧赶慢赶催着过来,看到那一院子跪着的人,倒也没什么忌讳,直接放下药箱同萧璨道:“罚人这么大阵仗?底下人跪着没事,你倒先被气难受了,也是怪有意思的。”
萧璨仍保持着单手支着头的姿势,闭着眼有气无力道:“余默,少说风凉话。”
“那对不住了,我是个大夫,对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的人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这个时候敢顶着萧璨怒火还敢治他的,除了裴玉戈外,只怕唯有余默一人了。他一把捉过萧璨闲着的那只手,三指搭脉,片刻后问道,“什么事这么大火?肝火太旺了,不怪你气血淤积于胸,痰迷心窍!”
萧璨没打算把事同余默再说一遍,自然也是因为他这无名火发得突然。此刻理智尚在也觉得他近来格外急躁易怒。
“小南,出去让跪着的人都起来散了吧。今日柯慈留下伺候,余下的也都走。”
这便是松口放过郭纵他们了,师小南和秋浓领命出去,柯慈没动,帮着周全之后抓药煎药的琐碎事。
余默把完脉转去写方子,柯慈跟过去,颇有些担忧地问道:“王爷可有什么不妥?这些时日王爷他时常易疲乏易急躁。”
余默写方子的手顿了顿,抬头盯着柯慈追问道:“他这症状有几日了?期间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柯慈认真想了想答道:“约莫有近十日了。从频繁往返三司开始,王爷似乎格外容易疲乏,起初我们都以为是政务繁忙,太过劳心劳力导致的。异常之处似乎并没有什么,饮食起居皆有我们几个细细盯着,一应药毒都近不了王爷的身。”
余默沉默片刻,提步斟酌着重拟了一张方子递给柯慈道:“这方子药性温和,去火养气的,轻易不会与日常饮食相克。一日一副,睡前让萧璨服药,过几天我再来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