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霜桥自觉不亏背着长姐出门一趟。
这回就是捞不到爵爷的嫡子,攀上个二房长子,不用回家嫁人不说,将来说不定还能压长姐一头。她其实早就羡慕,自家长姐能攀上伯府舍人,做名正言顺的少夫人。
可邹霜桥目光短浅,只顾着眼前的利益,全然忘了崔植林这屋的女主人是谁……
“邹家妹妹,邹家妹妹——”崔植林那边慌忙之下,去摸了邹霜桥的脉搏,竟无甚异样。可他宁愿相信是自己医术不精,也不肯相信邹霜桥这是装的。
这可惹得崔植筹一脸不爽。
装,真能装!
瞧着地龙还是拿少了……只是这人到底想干嘛?
崔植筹搞不懂邹霜桥的意图,只觉得她的种种行为,叫人生厌。忽然间灵光一动,崔植筹抬起手就要去掐邹霜桥的人中,却猛地被崔植林拦下,“筹儿,你还要作甚!”
“堂哥哥,她不是昏过去了?我掐人中救急啊——”崔植筹坚持不懈。
崔植林竟莫名发怒,“够了,你还嫌添的乱不够吗?”说话间,崔植林头脑一热将邹霜桥横抱而起,回头对崔植筹命令道:“这儿离你的银杏阁近,拿上东西跟我走。”
望着崔植林远去的背影,崔植筹陷入沉默……
信她,抱她,就罢了…带她回银杏阁?
堂哥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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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心情忐忑跟着崔植林回到银杏阁,崔植筹是生怕自己好心请医不成,惹来一堆麻烦,最后惹得宋老六不高兴,再被其责骂。可一切似乎都是崔植筹多虑,他还是不够了解宋明月。
但瞧,崔植林抱着邹霜桥进院时,宋明月正百无聊赖地靠在廊下捂着肚子发呆。
自怀孕之后,她那妾母陶凤琴,就明令禁止她出门乱跑。甚至,还特意给院里派了个老嬷,专门看着她。这可叫整日就爱上蹿下跳的宋明月,憋闷坏了。
所以,当遇见院中场景,宋明月那两双眼睛都快看直了。
怎还会责怪崔植筹?
起身走下院中,宋明月好奇相问:“植林堂哥,您这是什么情况?老三呢——”
宋明月说着向外望,崔植林却急切应道:“植筹媳妇,先别说那么多,这邹家妹妹方才在水塘边昏倒,我正好要到你这银杏阁,便冒昧将人带来。不知可否借屋里的坐榻一用,叫我先将人放下。”
邹家妹妹?
邹霜桐的妹妹?
宋明月犯起嘀咕,转眸追问,她八卦的心呼之欲出,“这好端端的,怎么会昏倒呢?”
崔植林面上看着很急,却还是回了句:“还不都叫你家老三给害的。”
“老三害的!?这货怎么一出去就给我惹事。胡嬷嬷,快引着植林堂哥进去——”宋明月心下暗喜,随手吩咐人就将崔植林引了进去。回头撞见蹑手蹑脚进门的崔植筹,宋明月憋笑唤了声:“崔老三,往哪去?”
“我回家……”崔植筹赔笑。
他试探着朝宋明月身边靠近,完全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谁料,宋明月竟伸手拉着他的手臂,偷偷笑起,“老三,他们这是个什么情况?这邹家妹妹可是邹霜桐的妹妹?她好端端的怎么跟县马搭在一起了?还有她为何是被你吓晕的?快与我说说。”
崔植筹见宋明月这个样,瞬间松了口气。他仔细扫视左右,张口跟自家媳妇,将适才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地复述了遍。
宋明月便在听闻后,抚掌大笑,“崔老三,真有你的——你别说她这姐俩,还真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妹。我瞧这邹家妹妹,八成是看上县马了!有趣,有趣,如此县主那还不得气炸……”
崔植筹被宋明月吓得,一把捂去了她那得意忘形,合不拢的大嘴。
宋明月赶忙收敛几分,崔植筹又低声疑问道:“瞧上堂哥哥?不…不能吧……她怎么敢的。”
宋明月压低声音回:“怎么不能?人都靠上了,抱着了。就这你都看不出来?她这是在利用自己的柔弱,来吸引一个男人的怜爱。啧啧,总之像你这种一心拿地龙证明她假摔的男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跟你说了也白说,这时候要是二嫂在就好了,她定与我一般好奇。”
宋明月这时候都在想着太史筝,可殊不知邹霜桥早起已在银剑居那头表演过一回。只不过崔植筠心正,叫她那戏演砸了。再抬眼看着崔植筹,宋明月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她想自己往前的担心都是多余。
崔植筹这傻样,压根用不着操心……
这边两口子正嘀咕着,屋内胡嬷嬷唤了二人进去,说是崔植林的吩咐。
宋明月自知好戏当开,欢欢喜喜拉着崔植筹往屋门走去。可等抬脚刚踩上几节,宋明月不知想到什么,又回头贴着崔植筹的耳朵说:“老三,你说我明儿写篇小报如何?”
可不知是宋明月离得太近,吹得他耳朵发痒。
崔植筹竟一脸娇羞应了声:“六儿,只要你高兴,你写十篇也行……”
宋明月瞧他那矫情样。当即将手一甩,满脸嫌弃地看向崔植筹,在心里暗骂了句…
有病。
第81章 见娘
申初, 汴京又下起了雨。
雨水顺着银剑居的雨棚,哗哗地落。湿冷的空气把太史筝鼻尖冻得通红,她独自搓了搓冰冷的手掌, 却发觉生不出一丝暖意。
直到抬眼盯上身前那花白的脖颈。筝是想也没想, 便将小手塞进了崔植筠的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