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筝就这么看着崔植筹的身子向前一倾,很快又弹了回来。此时,崔植筹已握紧了拳头,“宋明月,我警告你,我可不怕你,你再再抡我一下试试。”
宋明月就没见过提这种要求的人,她便如他的愿,面无表情地将手抡去。
崔植筹终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怎么还够不够啊?”宋明月说有又第四次伸出手臂,崔植筹见状机智抬手,将她的手腕牢牢抓紧。
眼见自己顺利躲过一击,崔植筹便开始得意道:“嘿嘿,没想到吧,宋老六,我已经知道了你挥动手臂的准确时机,你——打不到我的。”
可惜,崔植筹算到了右手,却忘了人不止有一只手臂。只听,下一秒啪的一声,宋明月的左手,便实打实贴在了崔植筹的右脸之上。
崔植筹瞬间欲哭无泪,大喝了声:“宋明月,你欺人太甚,我今日跟你拼了——”
“崔植筹,还不是你叫我打的,你别无理取闹!”宋明月说着伸手挡去自家的“怨夫”。
如此,本是太史筝与宋明月的辩论,却逐渐演变成为两口子的硬仗。筝也从敌对者,变成了劝架的人,“三郎,明月。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俩别打了,你们听我说,听我说行不行……”
混乱的场面,叫太史筝手足无措。
她扒拉着崔植筹,却因力气太小,无济于事。她转头求助于傅其乐,傅其乐却又万般漠然看向她,或许在傅其乐心里也只有二郎,才能博得她的一份关注。
苍天啊,谁能来救救她……彼时,不远处从门外路过,找寻他那许久出门未归爱妻的崔植筠,似是听见了太史筝的心事,几步踏进院中眼神落在她身上,沉声言说:“无意过路。夫人,怎么在这儿?”
崔植筠又说了谎。
偏他的声音清澈淡雅,像是拥有某种魔力,能抚平别人杂乱心绪。只见老三夫妇停止了胡闹的行为,纷纷转眸相望。
“筠哥。”“二哥哥。”
太史筝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二人怎么突然停了动作了?直到,她循着二人目光渐渐回望,却在瞧见崔植筠后,瞬间委屈到眼泪汪汪。
筝伸手唤了声:“夫君。”
崔植筠甚是疑惑,为何她出门这么久,为何她会在银杏阁,又为何会与他们跪在一起…
所有的所有都太过怪异。
可崔植筠还是上了前,他伸手是想拉人起身,筝却猛地抱住了他的身体。
崔植筹与宋明月瞧旁边两人浓情蜜意,转过头就瞧了瞧自己与对方相握住的手臂,赶忙抛却,不欢而散,互道彼此晦气。
那头傅其乐立在廊下,依旧是没有打断。
她还是旁观者的姿态。
关于二郎,她能做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郎君,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吗……”太史筝抱着崔植筠,就像是抱住了救命稻草。崔植筠却疑了句:“什么意思?为何要说救你?”
崔植筠问完,不等太史筝回话。
宋明月便借机抱怨起来,“还不都是婆母的命令?她老人家犯了盛怒,就是路过她面前的麻雀,都得被扒层羽翼。我们几个没一个好运气,可不就是得跟着倒霉?居然要我们足足跪上一个时辰,就没见过这样的。”
崔植筠没理她。
他只是垂眸盯着身前的妻,可筝却不说话。
崔植筠虽不了解全貌,但他从筝的神情中,也大抵知道这件事无外乎是那几种原因。
他便拉起了眼前人的手臂,“行了,到此为止,不跪了。有什么事,我去跟母亲说明。”
瞧瞧,多么有担当的如意郎君。
宋明月痴痴望向崔植筠,这个曾与她失之交臂的郎君。说到底,还是她没福气。怨不得旁人。
跟着不小心瞥见自家那傻了吧唧的崔老三,宋明月不禁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一家的兄弟,这货怎么就不及人家万分之一!
她啊,真是苦命。
“你这是什么眼神!”崔植筹瞧着宋明月嫌弃的眼神,一脸的不愿意。
宋明月却又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太史筝这边被崔植筠有意拉起,可当她望向廊下的傅其乐,却又跪了下去。
她说:“郎君,你若就这么把我领走,恐叫傅嬷嬷无法交差。咱还是别叫人家为难。”
崔植筠没回眸去看傅其乐,他只道:“母亲不会为难她,你且放心。”
可太史筝还是觉得不妥,她便挥手示意崔植筠靠近些,“郎君,我有个办法,让傅嬷嬷不为难,也叫郎君下次见婆母时好交代。”“什么办法?”崔植筠俯身贴近,却闻太史筝在他耳旁,忽然吆喝道:“哎呀,郎君。你说什么?你说你突然头晕,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昨日的余毒还未散去?那可如何是好?什么?你叫我送你回去休息?好好好,咱们这就回去——”
生涩的腔调,任谁听去都知她在演戏。
崔植筠诧异万分,傅其乐环臂不语。筝扶着崔植筠晃晃起身,却瞧着比崔植筠还晕。她随即钻进崔植筠的手臂,让他看上去是在靠着自己。
而后,垂眸看向她的“难兄难弟”,筝抛下一句:“告辞,二位各自珍重。”便与崔植筠一瘸一拐着离去。
这一连串的操作看得宋明月目瞪口呆。
她似觉棋逢对手。
宋明月想若是能让太史筝加入自己的小报,往后说不定都能卖到府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