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当起好人来了?这事不是他先挑的头?缘何错要算在她头上?
这还真是一家人齐心,排挤她这个外人,可就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断案?
今日若不是新妇第一天来请安,喻悦兰定要为自己跟他们争个明白。
对了新妇请安……
事终于在纷乱的吵咬中逐渐归于正轨。
喻悦兰望向太史筝,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其他的宗亲她不在乎,谁没见过她这个样?
只是第一天就在自家的媳妇面前丢人,往后自己这婆母还怎么当?
可喻悦兰虽这么想,太史筝却不以为然。暗地里的勾心斗角,她在宫里见的多了,这样明面上吵吵闹闹的,她还是第一回 见。
站在热闹的人中间,筝好奇地瞥来瞥去。丝毫没去在意她们的争吵。
只是这些人在往哪瞧?
太史筝顺着众人的目光向左偏移,只见崔植筠因那无休止的争吵而蹙眉不语。
筝看见,他的眼中满是失望。喻悦兰觉察到儿子情绪不对,便开口相问:“这大婚头一日,我儿是怎的?怎是如此模样?”
她似乎觉得方才的事是无事,但崔植筠却彻底陷入沉默。
可筝呢?她误以为婆母是在关心夫君的胯伤,赶忙态度积极地认错道:“婆婆,都是我的错。是我昨晚上太用力,把二郎的胯给弄伤了。不过您放心,这几日到二郎恢复之前,我都不会再乱碰他。一定照顾的,尽心尽力。”
太史筝,你可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崔植筠阴郁的面庞,攀上丝丝红晕。厅下紧张的气氛,竟被轻易化解,渐渐暧昧起来。
有人偷笑,有人私语。
想这小年轻还真是奔放至极。
喻悦兰惊愕的眼神中,更是带着些许窃喜,她将方才的不悦抛却,连连点头应道:“好好好,尽心尽力,尽心尽力。至于乱不乱碰,那不都随媳妇心意——”
随她心意。
这婆母不是挺“通情达理”的?
太史筝闻言明媚笑起,爽快应了声:“好。”
第19章 拜堂
而后,对镜拜妆台是为“新妇拜堂”。
太史筝在起身后,便被傅其乐引着与崔家宗亲们一一拜见,只瞧筝若走马观灯般为他们进献赏贺,他们也在收到礼物后,用新的彩缎作为答贺。
如此来来往往,筝光顾着问安送礼,傅其乐同她说的话是一点没往脑子里去。
等到最后一份赏贺送去站在末尾的仓夷手中,这事总算告一段落。
可太史筝回到崔植筠身边时,无数个差不多的名字与长相难分的脸,在她眼巴前晃来晃去,惹得她两眼发晕。跟着一个不注意,就往崔植筠身边贴去,却恰巧撞在了他那受伤的胯上。
崔植筠皱了皱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没敢声张强忍着扶好了太史筝。
谁料,这动静叫站在老太太身边的崔半芹看去,免不得几句殷勤,“母亲看看,这小夫妻那亲亲我我的样,真是羡煞旁人了。如此瞧着,您抱重孙的愿望,是势在必得了。”
重孙——
这两个字落进太史筝耳朵里,只叫她眯眼望向崔植筠。怎么就势在必得了?哪里看出来的?这人夜里防她若防贼,还是采花贼。跟他生,怎么生?
崔植筠不经意瞥见太史筝含混暗昧的表情,惊得立刻转过头去。
他总觉得对方在对自己盘算着什么诡异的事情。
厅上,崔寓该是点卯当值,他在喻悦兰旁边起了身,同老太太与众人说:“母亲,儿子该去上值。新妇既已拜见过家中各位,就让大家散了吧。多谢诸位为二郎婚事操劳,也该好生休息。我先告辞了。”
“母亲,儿子走了。”
崔寓要走,众人起身相送。
待主事的人走远。
老太太才抬手敲了敲鸠杖,饶有气势地朝厅下的太史筝告诫上几句:“孙媳妇,从今日起,你便是我崔家的一份子。望你耳聪目明,尽心相夫,以承子嗣。莫要做有违妇道之事,时刻顺敬你的夫君,你可记住?”
虽然冯黛娥这样说,太史筝可不一定这样做,但她还是恭敬地应了声:“孙媳谨记。”
喻悦兰立在一边。她原本想了许多立威的话要说给媳妇听,可被方才那么一通搅和,也无心再去多言。眼下只等着老太太发话,好叫她那疲惫的儿与媳,回去休息。
“既然如此,那就散了吧。”老太太终于发了话。众人应声而立,自长幼之序纷纷离去。
余剩下小两口与喻悦兰相对而立。
崔植筠见状面无表情地拱手作别,“母亲若无旁的事,我与内子就先走了。”
筝也学着夫唱妇随,满脸笑意,“是啊,婆婆,您可还有别的事吩咐?没有别的事,我们……”
可太史筝的话刚说一半,崔植筠根本不等喻悦兰那边开口回应,转身就拉着筝愤愤朝厅外走去。
喻悦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解问向傅其乐,“我儿这是怎的?瞧着不太高兴,难不成是这媳妇给他气受了?不应该啊,他俩昨晚上闹那么大动静,今日必是恩爱不疑。这里面肯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