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辟了个舒适的营帐,将儿子抱过去让那女子一道照样几日。
叶汀迷迷糊糊的窝在魏渊怀里,道:“想孩子。”
“我抱来给你看。”魏渊轻轻亲了亲他的额角。
叶汀拽住他衣袍道:“还是不要了,这帐里药气太重,芽儿太小了,若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话虽这样说,叶汀心里也是惦记着,好些日子不曾见孩子了,抓心挠肝的难受,偏生身子又不争气,病了又病,反反复复也不见好。
魏渊有些心疼道:“听话,等养好身子了,日日将芽儿带在你身旁,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只怕到时候你要烦。”
叶汀笑道:“才不会,我废了那么大劲儿才把这小家伙儿给生出来,疼他还来不及。等他长大了点,我还要教他念书……啊……算了,还是教他武艺吧……”
魏渊见叶汀比划着说的越发兴趣盎然也不忍打断他,就在一旁安静听着。
叶汀说到高兴,又开始侃侃而谈当日在牢里:“二哥我给你讲,当时我能感觉到芽儿已经要出生了,嗯,已经坠到了这里这里这里!”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继续道:“胥律那王八蛋还敢招惹我,我虽被缚了手脚,照样一拳打的他脸开花哈哈哈哈哈……”
魏渊:……
叶汀已经说到了兴头上,转而愤愤道:“胥律简直不是人,给干粮都不带水的……”
“啊不过没关系,就算是满身伤断个手什么的,给哥生孩子这种事情还是难不倒我!”叶汀苍白的脸上难得有些淡淡的薄红,一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魏渊,道:“二哥!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非常值得二哥给他送个牌匾什么的,让人抬着围在军中转几圈。
“芜若……”魏渊声音有些发颤,许久才深吸一口气,眸子发红:“二哥对不起你……”
战场瞬息就是生死,这么多年叶汀为他闯过多少次鬼门关,他甚至已经数不清楚。每次叶汀绝处逢生便最爱将那些所遭受的苦难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当做笑话说与他听。每每看着叶汀眼底泛着笑意,一副跃跃求他称赞的样子,他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万千细密的刀锋划过。
叶汀笑的越是没心没肺,他就越是痛苦。叶汀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伤人无形的刀刃,让他几乎支撑不住。所谓的表扬,叶汀一次都没有得到过,只因他不知该如何去说。谢叶汀为自己出生入死,还是赞叶汀死里逃生?亦或是鼓励他下次再去为他拼命?
有泪猝不及防就砸落在手背上,魏渊慌忙抹去,收敛了思绪。
叶汀脸上的笑意僵住,有些手足无措拉住魏渊,紧张道:“二哥?二哥……你,你别这样。我说着玩的,哪有那么夸张,都是假的。你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喜欢胡乱说话,纯粹是胡说八道。其实一点……一点都不疼,生孩子什么的,简单的不能更简单了。不信下次再给哥生一个,哥在旁边守着我,我保证一声都不会叫……”
叶汀忙用手去抹开魏渊眼角的泪,心里百般懊恼,早知道就不胡乱说话了。
魏渊将叶汀的手握住,冰冰冷冷的指尖攥在手里,怎么都捂不热,寒气入体怕是难以养回来,只盼着暖春早来,免他一份苦。
叶汀将脸贴在魏渊心口,道:“二哥,我以后再也不乱说了。”惹得二哥伤心,他是病傻了么。
魏渊几分无奈几分酸涩:“傻芜若,二哥不是生你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