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医赶到的时候,连迟早要完都说不出来了,这情况,肯定要完。
魏渊熬红了一双眼,守了叶汀七八日,才从宋军医嘴里头听见一句,孩子暂且保住了。
“胡闹……”宋军医脸色阴沉:“叶将军向来胡闹就算了,殿下怎么也跟着胡闹?”
魏渊自知理亏,心里后悔的厉害,若知道害的叶芜若这般模样,就算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万万不该那样要了他。
……
叶汀醒来的时候眼睛花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东西,身体疲惫的跟一口气翻了十座山头似得。
“芜若,你,你醒了?”魏渊眼睛里满是血丝,说话的时候竟是结巴了一下。
叶汀转了转眸子,哑着嗓子道:“你是谁?”
魏渊身形晃了晃,从一旁倒了杯水,扶起他一些,看着他喝完,指尖轻轻拭去他唇角的水珠,这才沉声道:“魏云琛。”
叶汀咳了几声,把脸埋进枕头一半,费力的抬手捂住额头,呢喃着:“我是谁……”
“叶芜若。”魏渊把叶汀的手拉下去,用帕子给他细细将脸擦净。
“这是哪?”
“别闹了,芜若。”魏渊起身从一旁的小炉子上将一直温着的粥端出来,小心搅到温度适中,这才将叶汀头下垫高了些,汤匙舀起一勺凑在唇畔吹温,送去他嘴边。
叶汀闭上眼睛,许久才道:“你若是稍稍配合一下,权当我失忆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多好。”
“一点都不好,我不是你。”魏渊沉声道:“芜若,二哥还是那些话。”
叶汀抿唇,不肯张口。
“先吃点东西,我有话跟你说。”魏渊将勺子再次凑近了些。
叶汀别过脸去,一言不发。
魏渊将手中的碗放下,轻轻抚上叶汀尚且平坦的小腹。
“五岁那年,你跟太傅先生来宫里,我跟在父皇后面,一看就看见你。”
雪雕玉琢的小娃娃,生的甜软可爱,一双月牙儿般的眸子亮晶晶的,眼神追着花园中的蝴蝶乱跑。分明是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却浑身上下一股子灵动劲儿,鲜活的不得了。
“是我央求父皇让你与我做伴读,我想要每天看见你。”
魏渊指尖轻轻在叶汀小腹上打着圈,疲倦的容颜上终是带出了几分笑意。
“你说你陪我一起抄书,却忘了太傅先生为何罚我们抄书。你不喜念书,上课便是瞌睡,太傅先生出题考我们功课,你央我帮你,我便偷偷写了小纸条与你。熟料被先生抓个正着,罚我俩一同抄书,是也不是?”
叶汀:“……”
“你说你陪我一起挨板子,却也忘了为何会挨板子。你跟七弟两人偷从宫外买了不雅的画本,却紧张到胡乱放错了背包,放到了我这里,结果不当心露出来,正正掉到父皇脚下。我怕你被太傅先生罚,只当说是我逼你在宫外买的……”
叶汀:“……”
魏渊语气里透着几分好笑,少年往事如今想来却一如昨昔刚刚发生过一样,记忆犹新。
“还有那回……”
“等等。”叶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