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卓不敢相信的抬头看向凤南歌,只看到她有些清廖的背影,而潘仁杰等人则是张大了嘴巴,呆愣的看着凤南歌恍然如同做梦。
“马步芳在世人眼中是罪人,但在本宫眼中却是忠魂义骨,可惜无缘相见!世间无一事如此般遗憾1凤南歌背对着众人,声音寂寞道。
帐中众人无人说话,却有不少人流下了泪水。
魏卓和潘仁杰对视一眼,潘仁杰便开口道:
“马步芳留下一孤女,没有儿子!世袭的事情无所谓,而且立碑之事更……毕竟他做了错事!公主如此行事,恐怕寒了难民的心1
凤南歌闻言,笑着转头看向了潘仁杰,她是开心的!因为这些人刚刚归附就已经为自己着想了、
逃到庐江的难民是在大骂马步芳,就因为他带人掘开了洞湖,淹了他们的家,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给马步芳这样的人立碑,会被难民骂的。
“本宫早有荒诞之名,他们说不说都无所谓!而且本宫之令谁敢不从!你们应该相信本宫的凶名,碑文本宫要立,且无人敢破坏阻挠,否则本宫必灭其九族1
凤南歌说的戾气十足,但所有的将领却觉得这样的公主是最亲热的!
“公主仁义!我等誓死追随1魏卓率领众将拜服,端庄隆重。
看着诚心跪倒在面前的众将,凤南歌心里苦笑:马步芳即便是死,也帮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更加牢固的收复了这些人的心。
马步芳,终究是应该去看你一眼的。
“魏卓,本宫想看看马步芳1让众人起身之后,凤南歌冲着魏卓开口道。
魏卓红着眼睛点头:
“既然公主要在汉江边立碑,那么马步芳就应该葬在这里!不如我现在就让人把马步芳抬来、下葬吧1
“马步芳不是罪人!不要着急下葬,礼数要周全,三天之后再下葬1凤南歌再次道。
凤南歌尊重和抬高马步芳,让所有的将领心服,深谙御人之术的凤南歌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但她心里也是希望这么做的。她敬佩马步芳!
厚葬马步芳和一系列的封赏笼络了所有的寇兵,却也会伤害天柱山下逃难进了庐江的难民。第二天,难民代表出现在了魏卓军中。
马步芳自杀的消息像是张腿一样传遍了庐江城,所以躲在庐江城中避难的难民们欢快了。
好一番庆祝之后,两万多难民选出了十名代表来魏卓军中,要求拿走马步芳的尸体。
“哼~公主就在城中,不让我们看到罪人,我们不会走1十个代表就是十个老头子,他们冒雨来到魏卓军中,却被军士拦下,这些家伙就开始发飙了。
潘仁杰十分头疼这些老东西,他们倚老卖老,自己还不好对他们动手,毕竟十个老头身后是两万多的难民,是马步芳手下造成的苦主。
但是潘仁杰绝对不会放这些人进来抢走马步芳的尸体,他们弄走马步芳的尸体肯定是为了鞭尸、发泄!
只可惜,十个老头十分倔,在进不去军营之后,便传信让城中的难民一起来要人。
百姓也是会欺软怕硬的,以前寇兵他们不敢招惹,但是知道这些寇兵被招安了,而且公主坐镇庐江城,所以他们便来军营中要马步芳的尸体。
“交出罪人马步芳1
“交出罪人马步芳1
两万多难民在很短的时间内赶到,很显然因为马步芳掘开洞湖害死了他们的亲人,已经让他们深深的仇恨了。
被军营外面的吵闹声吵醒,凤南歌很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昨天来招安之后,凤南歌便没有返回庐江,而是在汉江边跟魏卓商量修筑水坝的事情!顺便等着马步芳的尸体从天柱山接来,她好看一看。
“外面怎么回事?”凤南歌粗略的洗漱一下,走出军帐便看到魏卓带来江边修筑堤坝的部队被两万难民给包围了。
“是难民来要马步芳的尸体!魏卓的一万军队已经被包围了1梅子淡淡道。
梅子的左手上缠着厚厚的布,是昨晚凤南歌临时配了一些草药给他敷上的,若不是凤南歌强制命令,梅子都不会管左手的伤势,这让凤南歌很是怀疑,梅子是不是从黑衣卫中逃出去的?!怎么秉性跟黑衣卫那么像!
“马步芳的尸体呢?”凤南歌问道。
这时候魏卓匆匆赶来了,回道:
“早上的时候就运来了,可惜外面都是难民,我让手下带着马步芳藏在了江边,没敢过来!他们要抢走马步芳的尸体1
魏卓是相当无奈的,面对这些手无寸铁、却因为仇恨而凶悍异常的百姓,魏卓没招了。
跟在魏卓身后的还有几名将领,其中有人自然是怒气腾腾,恨不得带兵冲杀一番,杀掉这些刁民。
凤南歌抬头看了一眼军营周围的形式,吩咐道:
“放开一条口子,让他们进来!本宫跟他们解释1
魏卓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又怕公主为难,便犹豫道:
“其实那些封赏也无所谓的,我们不厚葬马步芳,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1
“不!忠魂义骨必须祭奠!因为他值得!否则本宫寝食难安1凤南歌无比郑重、笃定的回答了魏卓,让魏卓等几名将领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
千金买马骨,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凤南歌知道,马步芳的尸首比那千里马骨还要珍贵!只有厚葬了马步芳,才能更加彻底的笼络这些寇兵!
条件越是艰难,凤南歌越是要做,便越能够让这些寇兵成为自己的亲兵!
守卫在军营前的将士放开了一条口子,十名老头在一众人的拥护下排开走进了军营,像是来讨债的一样,趾高气扬。
凤南歌就站在军帐前看着这些冒雨赶来的老头,深深怀疑淋了雨的老头会不会病倒。
“公主……”
“参见公主!公主千岁1等到十个老头走到军帐前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盛装的凤南歌。
十个老头连忙跪倒下去,还招呼着身边的人跪倒。
凤南歌专门换上了宫装,便是为了给这些人一个强势的印象。
盛装之下,凤南歌就是尊贵的王!气势全开的她无疑是洛海真正的掌权人!
“嗯~平身吧,本宫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们,魏卓带兵归降,庐江从此太平了!暴雨也小了,汉江加固也在进行!水灾即将解决了,你们今后的生活将会更加美好1凤南歌起身,经过内力贯彻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军营。
“公主睿智!公主千岁1难民的呼声很高,但是喊过之后,十个老头就开口了:
“我们感念公主的恩德!却也要公主为我们做主啊1
“马步芳那个罪人放水淹了我们的家,害了我们的亲人,如今这个罪人死了,我们要亲自看一眼,要将他摧骨扬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1
凤南歌在听完他们的话之后,脸色便阴沉了起来。
她目光凶狠的看着十个老头,还有老头身后的难民,咆哮道:
“你们说,若是魏卓部不归降,你们还有安生日子过吗?1
“没……没有1众人不解。
“那本宫就告诉你们!正因为本宫跟马步芳将军一见钟情,所以本宫才会不远千里来庐江,才会有了招安!才会有了魏卓部的归降!但如今马郎死了!本宫很伤心,本宫想要厚葬封侯有错吗?!本宫不管马朗做过什么事情,但死者为大!你们是想谋害本宫的人吗?!本宫那么好欺负吗?1
凤南歌的咆哮如同暴雨中雷霆闪电,劈的所有难民外焦里嫩,愣在原地石化。
愣住的不仅仅是难民,魏卓等所有的军人也全都傻眼了,他们没想到凤南歌会用这一招,这下子好了,马步芳不仅封侯了,立碑了,而且还成了公主的男宠!
虽然好像有些为人所不齿,但马步芳的尸体再也没有人敢打主意了。
公主的凶名是一方面,皇家的威压和对民众骨子里的压制更是一方面,谁敢触动皇家,谁又敢说三道四!就好像英帝、公主以前残暴无良,也没人敢怎样。
“马郎后天下葬!本宫要你们为我马郎披麻戴孝1凤南歌再次咆哮起来,浑厚的内力辅助下发出的声音彻底的震傻了那些来讨尸体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