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哪里贤惠?可自己又哪里不贤惠?她茫然得很,那日打了晓棠之后,她自己也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了些什么,为何晓棠就如同蒸发了似的消散?她茫然得很,又继续低了头碎碎叨叨地认错。
纸钱的火光在她身侧绕出来一个朦胧的火圈子,明暗那般分明好叫人从远处看见她虔诚的姿态,纵使不愿意被人瞧见,她也好似是唱了一出苦肉计给自己看,好让人明白自己是多么贤惠。
究竟这样的游戏她竟是丝毫不觉得腻味。
上了一炷香,被那香烛的味道呛了一下,咳嗽几声,而秦扶摇从一旁骤然停了脚步——西院有人?
她本是睡不着,出来自己闲着走走,总是离自己的房子不远,并不害怕,谁知这夜色苍茫中突然是烙下了一道仿佛惊雷一般的咳嗽。
于是便这般留了心,侧过耳去,俯身在一道柱子后面伫立着,探出头去,不远处是西院的大门,那叫自己害怕得很的那扇大门依旧是紧闭着,纵是她离得那般遥远,也看得见那把挂锁结结实实地囚禁了里面。
而她清楚地瞧见了二奶奶朱颜,怀着一种哀哭的表情,跪在门口,念叨着些什么,声音是被风撕得断断续续,她听不真切。
为何要在这里跪着?还烧纸?二奶奶究竟是想做些什么?秦扶摇便提了一口气,好奇地观望着,观看了半晌,只看见一个疯婆子絮絮叨叨,她便有些厌倦,困意也席卷了上来,便打了个哈欠要回去歇息。
有些东西总是该叫她看见的——她瞧见了异样的,令她决计不肯相信的东西。
有个身影,穿透了大门,就从西院里面,袅袅而来。
“……”莫不是太困了,看花了眼?
揉了揉眼睛,定睛瞧着,更是叫她骇然!
那冒出来的人影,漂浮在空中,那脸,不正是失踪了的晓棠么!
这这这……秦扶摇骤然觉得脑海中有些什么固成的一些东西碎掉了,碎成渣渣,永远都瞧不见了,双手紧扣了柱子,凝神望着,不觉间探过头去。
才听见晓棠对朱颜骂了几句,肩上便传来个力道,又不重,像是女人一般——她骇得六神无主,站直了身子不敢回头。
那只手往身前探过去,心中挣扎一番,才刚要转身,脖颈上便有了个呼吸磨蹭着。
她更是骇得,连脸都红了。
僵直了身体不敢再动弹,那道呼吸也是停了停,便骤然往上移动去了,她傻傻的,不敢再动,眼珠子也不敢转一下,直勾勾地看着前面……可前面只是黑暗混沌,毫无人影呀!那个搭在自己身上的人,可是在后头呢!
她急得快哭。
那道呼吸又往脸上去了,她竟也生不出什么害怕,只是脸红了,害怕和害羞也是杂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