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男
年龄:24
籍贯:南川省黑水县
工作单位:无业
……
“是这样,医生,这是我们儿子。他有病,同性恋。”余父率先开口。
郑御德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这样的说法他很多年没听到过了。他余光扫了一眼低着头的余诗安,他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好像那里有朵花似的。他用宽慰的口吻说:“同性恋不是疾病。”
余母眉毛微皱,“医生,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们大城市的小姑娘穿的衣服都比我们县城的少。孩子他爸去北海当过兵,我四处下海经商,什么没见过?但是自己儿子变成同性恋……我们老了,讲传统,就是接受不了。”
余父接着解释:“这是病,病都可以治,我们几年前就带他到燕都来看过病,你们医生也说不能治,我们只好找熟人去了黑水的专业私人医院。这不,治好了。”说着还有些自豪地扬起脸。
“看法是看法,事实是事实。”郑御德冷静地望着对面的二位——也是唯二抬着头能看到脸的人,“1973年,美国心理学协会和美国精神医学会就已将同性恋从疾病分类系统中去除。1990年,世界卫生组织也将同性恋从疾病名册中去除。2001年,根据我国第三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同性恋不再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前不久,就今年5月下旬,台湾司法院还宣布了同性婚姻合法。你们的儿子只是拥有一个小众的性向,顶多被分为自我不和谐型。”
余父若有所思地望着身边缩在一团的人:“您的意思是同性恋治不好,还是会复发的?”
“……”郑御德沉默数秒,“不,我的意思是,根据国家法律法规和疾病诊断标准,同性恋是人类众多性倾向中的一个正常类别,并非任何疾病,无需接受任何治疗。”
余母和蔼地点点头,“谢谢,这些信息比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全面了许多。但是谁家父母不希望自己有一个正常——有一个会结婚生子的儿子呢?走他这种歪门邪路,旁人会怎样看他呢?所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会进行尝试。”
“现在认识理解同性恋的社会人群越来越多了,社会舆论总体来说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能在您县城里,有些人因为这种差异不待见孩子,也不是您因此不待见自己孩子的理由啊。正是因为有歧视同性恋的人存在,为人父母的,才更不应该接着握住他们的手去捅孩子一刀。”
余父瞟了余诗安一眼,面色古怪。
“我……治好了。”
郑御德迫不及待地望向余诗安。这是进治疗室以来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这是病人高筑的心理壁垒崩溃的信号。谁知余诗安就悄声说了这么一句话,目光往自己这里停留半秒,就诚惶诚恐地躲开了。
余母满足地拍打他的后背:“嗯,我们知道,我们知道。医生,其实今天来主要咨询的也不是这事,他一刀捅伤了自己,我们怀疑是治疗同性恋的后遗症。”
郑御德注意到余诗安衣领边露出的绷带,轻轻询问他:“不要紧吧?还疼不疼?”
余诗安置若罔闻。
郑御德望向几欲开口的余母。
“是这样,从黑水的医院出来后,我们就给他相亲结婚。可怜了我的儿子,治好了同性恋,不会对同性产生性冲动了,附带着对异性也没有了。姑娘一个月不到就闹了离婚。哦,出院后他一直有服用秧教授开的药的,因为他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底子虚。我就寻思着趁着吃药还可以控制,得赶紧把问题解决了啊。秧教授的私人医院里有一个女的,也是喜欢女的,她妈妈安排了一个男的……强上了她,教她体验真正的鱼水之情。这不,后来那就答应和男人结婚了嘛。要是我家是女儿我是不忍心的,但是我家是儿子,儿子又能吃多少苦呢,对不对?”
郑御德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当然对面的三杯水也从没没空过。他预感到今天可能又无法按时下班了。“您的意思是,您为了纠正孩子的性向,找了一名异性□□他?”
沉默良久,余父瓮声瓮气地回应:“都是为了孩子好。而且我们咨询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