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正拿着通报文件,心里喜滋滋地走进肖向民的办公室:这小子行啊,一出手就给捞回个嘉奖还有集体表扬。可他面子却故意板着脸,冲着肖向民面前,把通报啪地拍在桌子上说:“肖所,你看看你看看,嘉奖啊,这个嘉奖本来是我的,竟然被你抢了。你这种人太阴险了。有好处就想捞。”
肖向民仰靠着椅子背,手上玩着笔说:“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刘局,让他改一下,改成你的名字?嘉奖有什么稀奇啊,我在部队里一等功都立过了。”
“啊,一等功?”吴正肃然起敬,“你上过战场啊?”
肖向民摇了摇头说:“差点,我入伍那年刚打完,所以就与战争擦肩而过了。”
“那你怎么可能立一等功?一等功不是只有战功才能评的吗?”吴正不解了。
肖向民点点头:“没错。我是在抓捕了台湾国民党特工立下的。”
“你抓过国民党特工?快点说来听听。”吴正激动起来,拉了把椅子坐到向民面前不肯走了。
肖向民并没有骗吴正。他确实立过一等功。
肖向民所在的部队并不是在沿海,本来不太可能会遇到台湾国民党潜伏过来的特工这种事,虽然当时两岸之间在金门马祖都架着高音喇叭每天一边喊着反攻大陆,一边喊着收复台湾,统一祖国,进行心理攻势,汽球传单也是满天飞,台湾还不是会派些特工骚扰一下大陆,看起来局势还挺紧张的。但肖向民部队与沿海离了十万八千里,本来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国民党特工。
肖向民他们抓了特工后,特工们也死咬着是国民党为了增强他们反攻大陆的信心,特意让他们周游祖国大好河山。那当然骗不过肖向民部队的领导,后来一审问,才知道,他们是冲着在他们部队山那边的一个航空航天技术研究中心而来,是为了窃取那里的技术图纸。
那些特工有三个人,他们扮成当地的村民,一路上尽可能避开正常的路,在密林中行走。然而,那里的所谓密林也只有半人多高,而且两三米才可以看到一棵小树,荒凉得很。特工们走在那里面,要不是没注意,只要注意一看就会很显眼。
那天是星期六,肖向民没有值班,连队也没有安排他做什么事。他就请假和另一个战友贾爱飞到住在山边的一家农户去。那农户家里原本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比肖向民早三年入伍,在向民到部队前一年,在越南自卫反击战中牺牲了,向民偶然知道了这件事,就经常上门帮他们干活。
家户家的女孩比肖向民小一岁,叫阿珠,最喜欢肖向民到她家去了。一看到肖向民就特别的兴奋,都会跟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做事情。那天,阿珠也和肖向民两个人在那里有说有笑地干着活。突然阿珠抬头看到山里好像有人走动,就拉了拉肖向民让他看。肖向民一看,果然发现有三个黑点正在朝山里走去。
那里面没有村庄啊。肖向民一想,可能是什么人走迷了路了,就让阿珠到连队去跟自己的连长报告,他一个人先赶了过去。
肖向民和贾爱飞与那三个人相距大约有三、四公里远,要不是天气好,根本就不可能看到。肖向民怕天黑下来,看不到人就麻烦了,而且再过去就有一处很危险的悬崖,那些人要真是迷了路,就很可能在夜间坠崖身亡。他取直径一路狂奔,以跑五公里的劲头朝那三个人跑了过去。
山路不像平路,而且那根本就没有路。肖向民和贾爱辉用了半个多小时,这才靠近了那三个人。肖向民远远地就喊道:“老乡,那里面没有路,你们别再往前走了,太危险啦。你们站在那里,我这就过去把你们带出来。”
那三个特工正走着,突然听到喊声,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是一个当兵的追了过来,慌里慌张的也没听清楚向民喊的是什么,以为是被发现了,一紧张就掏出枪来朝向民他们射击。
肖向民条件反射地趴到地板上,脑袋却蒙了:怎么回事?这些人怎么会有枪?他们是猎户吗?可那分明是手枪的声音,不是猎枪的声音。肖向民想不出到底前面的三个人是什么,但心里已经确认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人,否则一定不会一看到人就开枪。只有做贼心虚的人地才会这么紧张。肖向民这一下来劲了,心想:管你什么人,既然遇到我这个军区的尖兵,那你们就死定了。
肖向民和贾爱飞以小树为掩护猫着腰迅速地追踪着那三个人,很快就赶上了。肖向民跑到他们前面将他们拦住:“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里想干什么?”
那三个一话不吭,举枪便朝肖向民他们射击。肖向民此时已经是军区的尖兵战士了,身手何等了得,听到枪响,立即就地卧倒,滚了开去,准备朝敌人扑去。贾爱辉却在地上一个打滚,突然从地上抓起一把石子朝那三个台湾特工扔去。
“哎呀,飞蝗石,他、他怎么会、会出现在这里?”台湾特工手中被一一击中,痛得扔了手枪,抓着手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