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过他唇的勺子送到自己嘴边,张开小嘴,甜美的吃下了勺子里的粥,末了还伸出粉色小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勺子尖。
然后一转头,瞧见桌上也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她的脸色一青,眼角抽了抽。
不舍得辜负谢天阑的心意将药倒掉,又不想在他面前丢脸,只好把他支开了。
一把拿过药碗,顾玄薇仰头咕噜噜的一口气把药灌了下去。下一刻,她再度被苦得面容扭曲,赶紧吃下一口粥把味道压了下去,这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呆子可不要害羞太久,不知道回来啊。
……
寅时将尽,天色未明,夜色依旧深浓。
客船乘着夜风,慢慢的飘荡在湖面上。
忽而东面水声潺潺,比正常的湖水波动快了那么几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急速靠近。
而客船上值夜的船工,此时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含糊的骂了一句接班的人怎么还没有来,举手伸了一个懒腰,完全没有发现异样。
就在这时,甲板上发出了‘咯哒’一声脆响。
黑暗中,第一个三叉飞爪牢牢勾上了甲板上的围栏。
接着是嘈嘈切切细如疾雨的‘咔哒’声响,上百个飞爪挂上了围栏,还伴随着很多双腿脚在木板上蹬踏的声音。整条船也在这时咚的一声闷响,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彻底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哪怕是船工再困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劫船——!”
整条船上的客人都从黑暗中惊醒,船上顿时变得灯火骤明,呼喊之声不绝于耳,场面混乱不堪。
谢天阑早在第一个飞爪丢到船上时就睁开了双眼。
他无声的站了起来,走到顾玄薇床边,看到黑暗中的顾玄薇感应到动静,睁开眼看着他。
“遇上水匪了。”他道:“你有伤在身,我你送到人多的地方。”
“好。”顾玄薇点头,朝他伸出了双手。
“……”
等谢天阑抱着顾玄薇出了船舱走到外面的廊道时,这才发现他一时情急,竟忘了让顾玄薇带上面纱。
顾玄薇仿佛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把脸深深的往谢天阑怀里埋。
此时船上的水手也开始做出反应,指点着不会武的女眷孩童聚集到一个偏厅,强壮会武的男人则被叫去和水手一起抵抗水匪。
谢天阑将顾玄薇放在一个隐蔽角落,她亦将身体蜷缩,做出受惊过度的模样,用黑发遮住了脸庞。
客船中的男客有勇武血性之人,当然也有软弱之人,负责调动的水手也是个江湖人,懒得与这些懦夫浪费口舌,丢下一句让他们守住最后防线,就带着其他愿意前去抵抗水匪的人走了。
甲板附近的水手与身在附近的客人已经与水匪打了起来。
水匪头领乃是一个粗犷大汉,手拿连环刀,赤着脚板与胸膛,此时正坐在甲板上旁观着手下们的行动。
时下普世尚武,船客之中也不乏几个武者,此时奋起反抗,大大拖延了时间,水匪头领见状,不由得不耐烦的吐了一口唾沫在甲板上:“真是麻烦。”
他吊儿郎当的站了起来,搭在肩上的连环刀随着动作自然滑动到他的手中。
从刀落在他手中的那一刻起,水匪头领身上的气质就变了,变得沉稳如山,光是看着就让人仰望,仿佛面对着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他一步步向船舱走去,浑身血气凌厉,带着迫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