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走了,纪如卿气得咬牙,恼怒压过了晕船的不适,他怒然甩袖往相反的方向走,只走出不到十步便又停住,回过头来观望。
那丫头真的走远了,他敢肯定她并未回头看他一眼,她如此潇洒绝情,纪如卿气不打一出来。
卫离跟在纪如卿身后,无奈又好笑,偏偏又得忍着,这两位冤家,真是让人不省心。
“公子,许大夫说,女子是要做哄的,以往她只接触您一个男子,如今却是不同了,她是将军千金,诸如小侯爷这等人必然是伺机而动的,您这般可谓得不偿失,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更何况眼下还与您有了口角,被人乘人之危的可能极大,这是卫离不曾明说的话。
卫离所言给了他震慑,纪如卿站在原地默了片刻,而后加快步子朝锦儿追了上去。
前头的锦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孤傲的纪公子会追上来,在她记忆力,即便他那次从凌阳追至淇阳关,也是暗地里进行的,每回与她争执过后,都是她先服的软。
虽在几日前,两人的关系似乎有了变化,但锦儿可不自信到纪如卿会为她做一些‘浪漫’之事,比如追着来认错求她原谅,虽然前一刻他说了愿意认错,可那态度半分真诚也无,倒像是被迫无奈的样子。
心不在焉地在人群中慢行,忽然手腕被捉住,她第一反应是垂眸看拉着她的手,衣料甚是熟悉,她不敢置信,纪如卿真的追了上来。
琼华之颜染着怒意,凤目带着火光,灼得心。生疼。
“可闹够了?”
因这一句话,心底那一丝动容彻底破灭,锦儿蹙眉甩开他的手,不悦道,“大庭广众之下,郡王此举难免让人误解。”
纪如卿面色难看至极,“我行事何时需要看人脸色,旁人如何误解与我何干,倒是你,别不知好歹。”
手腕上力道让她不适,但她依旧淡漠,心下自嘲,纪如卿是何许人也,做事随性而为,原以为那日他与岚安公主的话是有不得已苦衷才违心说出,可如今,她却再无半分自信,更遑论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了,他是纪如卿,做事从不计后果,谁又能左右得了他,所谓的被迫,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想到这些,不免心中气闷,锦儿霍然甩开他的手,不与他再继续纠缠。
“我便是如此不知好歹,郡王早些认清也好,如今你我身份明晰,你是郡王,我是苏家人,自始至终便是对立之人,日后……无需再伪装交好,只怕到时郡王入戏太深难以自拔,利用不成反被利用。”
此言重重击在纪如卿心上,他猛然一震,“那日我在书房中的话,你都听到了?”
锦儿抬眼看他,讥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郡王演得逼真,我差点儿就行了,好在您慈悲,给了我当头一棒,如今看得清楚。”
“你听……”纪如卿张口欲解释,锦儿却不曾给他机会,毫不留恋转身。
此时,杨凌云也追上了,并未听清两人的谈话,但瞧见纪如卿的神情,他得意地笑了笑,殷勤跟上锦儿,“苏小姐,时辰不早了,苏二哥定是等急了,我送你将军府。”
“如此,有劳小侯爷。”锦儿还以一笑。
杨凌云被这一笑闪了眼,顿时心花怒放,“我与苏二哥交好,与你又甚是投缘,唤你苏小姐倒显得生疏,既是如此,往后便唤你玉锦如何?”
锦儿并未反对,默默应了声,虽不真切,杨凌云却喜上眉梢,还不忘回头朝纪如卿挑衅地挑眉。
这下,不仅纪如卿,连卫离也皱起眉头。
这好端端的怎就成这番模样了?卫离担忧地看向身旁浑身泛着寒气的公子,感觉大事不妙啊。
果不其然,还不及他出声劝慰,身旁的公子便追了上去,那气势让他也不免打了个寒颤,这杨小侯爷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下好了,怕不是轻轻一踹便能让公子解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