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嘴上依旧是不甘的:‘姐姐怎么就下逐客令啊,座也未看茶还未奉呐。’脚下却很听话地往子棋推的方向走,她心里已经知道再留下去将会有多尴尬,子棋又何尝不知呢?走到门口又不舍地看了一眼才离开。月华如水,暗照这两处心思,一样闲愁…
出征前的一个晚上,子棋自己将香囊送到了蘅夕院。香囊是六边形的,正面绣了一株墨色的兰花,反面绣的是一个小篆写的墨字,味道果然和她身上的兰香是一样的。子墨拿在手中把玩一番,喜欢的不得了:‘姐姐真是好手工啊!’忽然摸到香囊里面好象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问道:‘这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硬硬的?’
‘我昨去庙里求的一个平安符,但愿真能保佑你这一去平安无事吧!’说着说着,神色又开始忧郁起来。
慕容子墨看着,心隐隐像被揪着一样,说实话,当初的兴奋劲一过,自己内心就开始有有些七上八下了,毕竟这上战场真的是头一遭,谁知道形势到时会有多险恶呢?不过她的自信还是战胜了担心,静庐大师当年说过,自己这世还没见到传说中的天帝神女呢,如此便不可能在战场上牺牲,于是她开始安慰子棋:‘什么但愿真能保佑,就是不保佑我也一定能从战场上全须全尾的回来,你忘了我是朱雀童子转世么?南方原来可是我的地盘,我是不会有事的,何况你不相信我的武功么?我可是父王和甘将军一手教大的,他们这辈子还没打过败仗呢!’
‘那你自己要小心…时间不早了,你歇息吧,明日一大早就要出师了。’子棋转身欲走,子墨一把抓住她的手,很凉很凉。‘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对你发誓我一定会毫发无损地回来见你,我…我还有些话没有对你讲呢,你等我回来我就说给你听。’
子棋一怔,笑着回握住子墨的手:‘恩,你可是对我发过誓的,要是做不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哪怕是伤了一根头发。’
子墨点了点头,直到看着子棋走出了苑门口才回房里。抚摩着早上宏晔帝下旨赐给她的银甲,冷冷的触觉,帽盔上的红缨红的刺眼,激起体内一阵火热的躁动,全身血液像沸腾一样。她诧异了一会,为什么对去南方边境作战自己会如此兴奋,那体内有一股火在游走的感觉十分强烈,难道自己的热症又要复发了?可是不应该啊,摸着自己的皮肤并不烫手,人除了热以外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大概和自己是朱雀童子托世有关吧,前世他一定是个好战之人。
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食言了,由于这章前面太聒噪了,女主角只好下章出来了,下章一定出来。(宁宏晔帝景熙二十年四月二十五日清晨,京城南华门外)
一个微凉的春晨,南华门外却因为大批部队和一些送行百姓的集结而显得十分嘈杂。城门上黄幡飘动,慕容斡神情肃穆地站在城楼上望着下面的队伍。二十万大军中的十万已经由各地调往了此次战争的爆发地、地处宁国东南方的雄川郡与当地常年戍守的六万大军汇合,所以在下面列队排开的是剩余的四万多人马,乃由拱卫京畿的精锐之师中的火器营和车骑营组成。这一次,慕容斡是铁了心要重创这些年来一直不安分的南面的邻国,他对当年因为自己和先帝慕容直的一时恻隐没有杀了现在滕国国君原少宗而后悔不已,以至于后来竟不能治衡这个混世魔王一般的人物,倒使得这天下一分为二。虽然国力强于对方,地域也广于对方,但无奈自己无论是派慕容轩去进攻还是自己亲征,这么多年一点便宜都没有讨到。原少宗在边境的布防实在是严密,加上当地多山泽,本就易守难攻,无论怎样竟连一个郡都攻不下来。三年前原少宗更加大胆把都城北迁到夏城郡,改原郡府所在地夏安府名为承天府,可知这夏城郡只隔了个太阴郡就是宁国地界了,这对于宏晔帝而言就是实实在在的挑衅。如今,他又大有反守为攻之势,仰仗自己南方物产丰饶,屡次犯边,但虽然边界陈兵十数万,从来都不大举攻击,只是每次都像打游击战一样,稍有获得便收兵挂免,实在另人费解。所以不如先发治人,他原少宗竟然敢如此猖狂自己再不回击便是扫了一世英明。
城下慕容轩穿着黑色玄铁铠甲坐在追随自己征战多年的‘乌月’,手持丈二长矛,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皇室中人特有的高贵与坚毅的气质,眼神犀利,扫视着三军。在他后面从左到右依次是甘树元、慕容子允和慕容子墨,三人之中,甘树元一看便知是赳赳武夫,身着金翎甲这威风凛凛自不必细说;慕容子允和子墨都穿着一样的银甲,只是不同于子墨帽盔的红缨,他的是黄色的。慕容子允自小极受慕容斡的宠爱呵护,因此对于极少碰兵器的他来说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显得有一些局促。倒是慕容子墨,虽然年纪还稍小一点,但是由于自小习武又常随慕容轩去兵营,所以对这个大阵仗到也见怪不怪,安安稳稳地骑在‘乌月’的儿子,那只通体乌黑只有四只蹄子是白色的名叫‘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