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我说。我感觉一阵快乐涌来:她问的问题意味着她没有在跟本交往;接着我意识到也有可能她是为了让我不怀疑他们才问这样的问题的。我如此希望相信她——希望知道本不是因为她而离开我,为了从她那里得到我身上得不到的爱——因为相信她也就意味着我同样可以相信我的丈夫。“伏尾区。”我说。
“好吧。”她说,“过得怎么样?事情怎么样?”
“嗯,你知道吧?”我说,“我他妈的一件事情也记不得。”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这种感觉好得很,眼前爆发的情感不是悲伤。不过它很短暂,接着是一阵沉默。
“你听起来很好。”过了一会儿她说,“真的很不错。”我告诉她我又开始写东西了。“真的吗?哇。太棒了。你在写什么呢?小说?”
“不。”我说,“头天的事情第二天就忘的话要写本小说可不太容易。”沉默。“我只是把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记下来。”
“好的。”她说,接着再没有说什么。我想也许她并不完全理解我的处境,还有些担心她的语气,她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冷酷。我想知道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怎么收尾的。“那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又说话了。
说什么呢?我有一种冲动让她看看我的日志,把它全部读给她听,可是毫无疑问我不能。无论怎么样,或许现在还不行。要说的话似乎太多了,我想知道的太多了。我的整整一生。
“我不知道。”我说,“很难……”
我听起来一定很沮丧,因为她说:“克丽丝,亲爱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我说,“我没事。我只是……”这句话渐渐听不见了。
“亲爱的?”
“我不知道。”我说。我想起了纳什医生,想到了我对他说的话。我能确信她不会告诉本吗?“我只是困惑。我想我做了一些蠢事。”
“噢,我敢肯定那不是真蠢。”又是一阵沉默——她在深思?——接着她说,“听着,我能跟本说话吗?”
“他出去了。”我说,我感到欣慰的是谈话似乎已经转向具体确凿的东西,“在上班。”
“好吧。”克莱尔说。又是一阵沉默。突然间谈话显得很荒谬。
“我需要见见你。”我说。
“需要?”她说,“不是‘想要’?”
“不是这样。”我开口说,“毫无疑问我想……”
“放轻松,克丽丝。”她说,“我在开玩笑。我也想见你,非常想。”
我感觉松了一口气。我有过一个念头,认为我们的对话可能会很不顺,结束的时候双方礼貌地道个别,模模糊糊地允诺以后再通话,如果那样的话又一条通向我的过去的路将会啪的一声永远关上。
“谢谢你。”我说,“谢谢你……”
“克丽丝。”她说,“我一直非常想念你。每天。每天我都在等着他妈的电话响,希望会是你,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是你。”她停顿了一下。“怎么……你的记忆现在怎么了?你能记起多少?”
“我不知道。”我说,“比以前好,我想。但我还是记不起多少。”我想到了所有自己记下的东西,所有关于我和克莱尔的图像。“我记得一个派对。”我说,“屋顶上的烟花。你在画画,我在学习。但那以后就什么也没有了,真的。”
“啊!”她说,“那个大日子!上帝啊,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我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很多。”
我有些好奇她是什么意思,但我没有问。先不急,我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需要知道。
“你有没有搬走过?”我说,“搬去国外?”
她大笑起来。“是啊。”她说,“大概走了6个月。我遇见了个家伙,很多年前。真是一场灾难。”
“去了哪里?”我说,“你去了哪儿?”
“巴塞罗那。”她回答说,“怎么啦?”
“噢。”我说,“没什么”。我的态度有些退缩,对朋友的生活细节一无所知让我感觉难堪。
“只是有人跟我说了些事情。他们说你去了新西兰,他们肯定是弄错了。”
“新西兰?”她笑着说,“不。没有去过那里。从来没有。”
这么说本在这点上也对我撒了谎。我仍然不知道原因,也想不出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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