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整座城市,彻夜难眠。
沈潋初再次醒过来,只听见耳边有人聊天,不知道哪国的犀利哇啦语,听不懂,不过睡的沙发还挺软的,他还以为自己会被扔到什么废弃工厂里自生自灭,一言不合就浇汽油毁尸灭迹呢。
轻微动了动手,嗯,五花大绑也不为过。
“沈少爷醒了就睁眼吧。”
看样子是在一所教堂里。
光很刺眼,沈潋初眨眨眼睛,眼泪像是碎钻一样粘在睫毛上,终于看清楚旁边坐着的人。
一个皮肤苍白,眼窝深邃,一身妥帖西装的西方男人。
男人有一双暗绿色的眼睛,有些阴冷,莫名像是黑夜里爬行,伺机而动的蛇。
“沈少爷的美貌果真名不虚传。”男人垂下眼睛,手里拿着一根令牌。
“……”沈潋初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谢谢?”
“你可以叫我马里努斯。”对方的态度倒是出乎意料地温和。
沈潋初挣扎着坐起来:“昂,你好。”
“我可以喝杯水吗?”嘴巴里苦苦的,有点难受。
马里努斯惊讶于他的顺从和淡定,示意一旁的人给他端过去一杯水,嗯,有点眼熟,好像就是绑他的人的其中之一。
那人凶神恶煞地,一杯水举在他面前,沈潋初有点不高兴:“低一点。”
男人听话地低一点,然后在沈潋初喝水的时候还下意识地侧一下杯子,好让沈潋初更加方便,又不显狼狈。
“……”还怪体贴的。
喝完水,沈潋初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坐姿,打量四周。
“不会有人找到这的。”
“?”沈潋初侧脸看过去,浅灰色的眸子纯洁无比:“你确定?”
马里努斯微顿:“至少在谈判进行完之前。”
“你是老国王那边的人?”
马里努斯没有回答。
其实是很老套的权力纷争,老国王在年轻时就确定了新国王的继承权,然后在人到中年时又遇见了真爱,与真爱生了一个孩子,真爱难产而死,老国王将全部的爱倾注到这个小孩子的身上,自然就造成了继承权的动荡,如今老国王病入膏肓,新国王与那个公爵争夺皇位。
伯爵府始终保持中立,有点侧重于新国王那边。
“所以他们耍耍嘴皮子,却让你来干绑架我这种风险高仇恨大又不讨好的事情?”沈潋初神色无辜。
马里努斯的神色没有变化:“沈少爷不必挑拨离间。”
“不是我挑拨离间,你得知道现在在找我的并不只是伯爵府一家人。”
“你知道的,不超过三个小时,整个城市就会被翻上一遍,哦不,如果真要用了三个小时,那我会很失望。”
“沈少爷的追求者很多。”
沈潋初轻哼,并不对他的这句话作回应:“其实你可以选择投靠我,我可以为你担保。”
马里努斯无动于衷:“我服务于公爵。”
沈潋初表示很遗憾。
良久的沉默之后,沈潋初又开口了:“我觉得先生是一位斯文人。”
“少爷不必继续劝说。”
“唔,不是,我只是想说屋子里好闷,我会很难受。”
“……”
那个凶神恶煞的高大男人走过来给他松了松绳子,沈潋初表示舒服多了。
“你知道谈判结果怎么样了吗?”沈潋初歪头:“我有点饿了。”
有恃无恐,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当人质的觉悟。
马里努斯这次没有理他,手下传来最新的消息,不过一个小时,新国王的势力已经控制了大半个首都,但是伯爵府的态度依旧暧昧。
直到沈潋初有点困了,才传来了下一个消息。
公爵被抓了。
现在沈潋初是他们唯一一张底牌。
“或许你应该去救你亲爱的公爵,而不是让公爵大人在前方冲锋陷阵,而你坐在这里跟一位美人花前月下。”
马里努斯并不太理解花前月下的意思,但不妨碍他的猜测,半晌,他站起来然后疾步走出房间。
几个大高个仍旧守在房间里。
“我饿了。”
“我渴了”
“我想上厕所。”
男人根本不理他,等啊等,终于等到外面的人来传信的空隙,沈潋初回头:“好吧,可以给我松一松绳子吗?太紧了,都勒到肉里了。”
沈潋初坐起来,给他看自己被勒红的手腕。
那个喂水的男人似乎纠结了一会,还是走过来帮他松了松绳子,就在这一剎那,沈潋初突然发力,双手间的绳子成为攻击的利器,双手一缠,腰部发力,整个人以后空翻的姿势翻到沙发的后面,再手部一拧,放倒一个。
顺带着拿走对方腰间的军刀。
突然剧烈发力的后果就是手麻脚麻,用刀将绳子割开,甩甩有些麻痹的手腕,不过一息的时间,其余两个人扑过来,仅仅过了一招,沈潋初倒是有自知之明,没有硬钢,打开门就开始飞奔。
倒是没什么人。
跟他想得差不多,公爵大人那现在估计自身难保。
沈潋初身材轻巧,逃跑得飞快。
跑到开阔处,他终于发现了人少的秘密。
齐靖宇找过来了,正在跟其他人对峙。
沈潋初默默吐槽了一句齐叔叔看起来还挺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