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的面汤咕嘟咕嘟冒泡,芦笋和蘑菇与意面起舞。
吻的主人临走前轻轻咬了咬,像是惩罚——不如说是无可奈何,缴械投降才更加贴切。
深夜里。
恶作剧不成反被制裁的沈潋初就这样被人按在厨房里从嘴角亲到了肚脐眼。
好在城堡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叶柏退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懊恼,伸手梳一梳沈潋初的头发:“快去吹头发。”带了点催促意味。
“哼”沈潋初抱紧自己的胸脯,用今天新学会的名词骂人:“低级动物!”
说完就跑,跑路之前还不忘用膝盖顶一下那轮廓分明的地方。
顺着燕尾楼梯上楼,去往沈潋初房间的地方,正好有一个小阳台。
小阳台种着几棵名贵的玫瑰和月季,不过这时候都还是只有茎秆和叶片的样子。
齐靖宇正靠在那吸烟,他还没有换衣服,维持着白日里的黑色衬衫的模样,手肘撑着雕花镂空栏杆,烟雾在漆黑一片的夜里散开。
从背影,能看出一种……孤独的气质,并不会让人觉得可怜,更像是……参与捕猎一整天,而后休憩在雪地里的狼。
齐靖宇发现了他,掐灭烟头,转身站直身子看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沈潋初略显红肿的唇,和眉目间藏不住的春色。
似乎是无边的雪地又包围了他,齐靖宇感受到铺天盖地的,刺骨的冷。
“怎么不吹头发?”
渣男潋的自我修养:
上一秒:他好体贴我好喜欢!
下一秒:拖泥带水的真麻烦!
假酒
夜色绵绵,沈潋初只想吹完头发回去吃面,倒是异常地没有凑上去去戏弄齐叔叔。
他的内衣布料轻柔垂顺,起伏的步调间,略微宽大的裤管像是玉佩绦带一般晃来晃去,拂过比月光还要皎洁的脚踝,走路的声音也很轻。
在安静空荡的走廊里,像是迷路的精灵,或藏着忧郁情丝的幽灵。
淡色的唇,清亮空灵的浅灰色眼眸和浅浅划过一个弧度的睫毛,美艳凄迷,恰似一幕华贵靡丽的古老宫廷舞剧。
沈潋初走进去打开大门,然后反手要关上时,一只更为宽厚而遒劲有力的大手卡住门框,门被堵住,在男人的手背上卡出一道红印。
门又松开一点,正值沈潋初回头,透过门缝 ,看见近在咫尺的齐靖宇,和不远处落在走廊一角的孤独月光。
像是刚刚男人在阳台上吐出的一团烟。
他没说话,带着一些……纸糊的压迫感。
明明眉目都压下来,却让人找不到紧张。
沈潋初用脚卡主门不让人进来,皱眉,表情老凶了:“干嘛。”
齐靖宇看了他一会,没有再用力,视线落在沈潋初的半干的头发上:“吹头发。”
沈潋初作势就要关门:“我自己会。”
齐靖宇抿唇,只是将门保持一个缝,半晌,在沈潋初愤怒的目光中,终于吐出几个字:“你的手会累。”
“……”沈潋初倒也没有那么娇气,不过是刚好有人在身边所以偷偷懒,调调情罢了。
齐靖宇这人还真奇怪,他以为再次见面会是血雨腥风,搞不好不死心来个什么强取豪夺,他给外公外婆都报备好了,一旦他这边出现了什么问题,庄园分分钟封锁,一只兔子也放不出去。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齐叔叔,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装可爱了。
“你到底想干嘛,我要吹头发啦。”沈潋初怀疑这人喝酒了,齐叔叔喝酒上不上脸来着?应该不上吧。
喝了假酒?
“有点想你。”
果然是喝了假酒,沈潋初轻轻揉揉耳朵:“哈?”
“想跟你单独待一会。”
于是乎,沈潋初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人推着肩膀坐到床头沙发上,他抬头,齐靖宇将袖子挽起来,然后打开吹风机。
“低一下头。”
沈潋初配合地任由他吹头发,风是暖的,穿插在发间的手指也是,轻轻按揉,很是舒服。
他好像真就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他待一会,竟然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别的也没做,却有种别样的安静和温馨。
一如两人交往的那段时间一般。
他的头发本来就是半干,吹起来很快,几乎像是从发间溜走的风一样,转瞬即逝。
刚吹完的头发是蓬松的,他的发质好,乌黑亮丽,摸起来像是上好的缎子,齐靖宇一点点把头发梳顺,看见他白皙的耳廓,还有耳后一颗隐藏极好的小痣,觉得沈潋初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喜欢得不行。
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所以才迷得他像个年轻小伙子,晕头转向。
年少时以为事事都能尽在掌握之中,直到这种时候才能发现,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
“谢谢……”沈潋初站起来,拍拍衣服,没有看见掉落的头发,深感欣慰,伸出食指指天:“嗯哼,我走了。”
食指被握住:“我们可以一起睡吗?”
“?”荒谬,快把假酒吐出来!
“齐叔叔你几个菜啊,喝成这样?”沈潋初假笑。
齐靖宇默了默:“我有点害怕。”
“……”沈潋初现在是真的有点想笑了,找数据的痕迹不要太明显,指不定这人手上还沾着血呢,现在晚上一个人睡觉还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