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敲了两下门,“拉查?”
里面无人回应。
他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便干脆推门进去。
房间内有一股浓浓的香烟味,瞿思杨不自觉掩了一下口鼻,用手小幅度扇了扇,面前的烟味散了一点。
房间昏暗,开灯之前他看到床尾沙发上有个人形,远一点有一个黄色的火星。
灯一开,他发现拉查克脚边已经有七八个烟头了,香烟盒里的香烟少了一大半。
再看他,衬衫的扣子被全部解开,松垮地被他穿在身上,露出右边的肩膀,上面还有咬痕。
“你怎么过来了,”拉查克把烟掐了,粉白的指尖被烫红,“这根抽完我就打算下楼的。”
把烟掐了后,他揉揉头发,起身,手插口袋,难见的颓废。
一开口,嗓音已经被烟熏得有些沙哑,“他把安眠药给你了?”
瞿思杨盯着他眼下乌青,“嗯,给我了。”
“我去吃药,然后,”拉查克看眼别处,表情茫然,双目无神,“然后你就回家吧。”
“回家,之后……”拉查克摸了一下他的脸,碰了一下他的额头,唇瓣贴着他的嘴唇说,“永远别来找我。”
他注视着瞿思杨,对方沉默着,但乌黑的瞳仁里已经没有之前的温柔。
“好,”瞿思杨后退一步,“我答应你,以后不会来找你。”
拉查克:“……”
瞿思杨对他莞尔一笑,体面地转身离开。
“瞿思杨。”
他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一顿,转过身,“有事要……”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拉查克强吻住,淡淡的烟草味传进他的口腔和鼻腔里。
瞿思杨反感烟味,下意识皱眉推开他,看着他不知所措的表情,瞿思杨没由来有些心痛,但最后他也只是对拉查克说了句,“我不想和才抽过烟的人接吻,去漱漱口吧。”
拉查克:“……”
他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脸上甚至全身都透着尴尬和无措难堪。
瞿思杨最后看他一眼,无情地推门离开。
听到关门声,拉查克捂着脸,喘不上气地笑着。
“……走了,”拉查克把衣服穿好,在房间里乱走,嘴里念叨着,“走了好,就剩我一个人,少了很多事。”
他去到阳台,看到瞿思杨朝停着的车走去,进车没多久,车就开走了。
“啧,挺无情。”拉查克靠在阳台扶手上,盯着旁边空旷的草地看。
瞿思杨把车开出街区,但脑子里还乱乱的。他把车停在路边,看着漆黑的夜景,脑子里不断回想医生说的话,还有拉查克一系列的举止反应。
刚刚在书房和他接吻时,他闻到拉查克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不凑近他的皮肤闻是很难闻到的。
下午去杀人了,杀的会是谁,难道是让他进监狱的人。
只能是这样。
瞿思杨回了家,给卡维尔打了个电话,“明天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卡维尔语气有点不对劲,声音轻飘飘的,听着很像……
“喂……你还好吗。”瞿思杨谨慎地问了一下。
卡维尔喘着气说,“我没事……我……”
意识到他在干嘛,瞿思杨赶紧挂了电话,有些尴尬地看了眼钟,十点半,确实挺晚的。
瞿思杨坐在书桌前看了一会儿新闻,脑子难得放空,但才放空没多久,拉查克的一句话突然又涌进他大脑里。
“你想了解我,直接去色情网站搜我就好,浏览量和点赞估计挺高,哦,对了,关键词是男童哦,幼童专区,特供向。”
瞿思杨看着网页,心想,色情网站是吗。
他不假思索地敲击着键盘,点击搜索。
每个视频的封面都很黄暴,瞿思杨看了几眼,心里有些堵的慌,喘不上来气一样。
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输入了关键词——男童。
没有直接搜拉查克的名字,是因为他不敢,他不敢直面那些画面,他以为搜索关键词,排在最前面的会不是和拉查克有关的,这样他就可以有个缓冲期。
但明显,这只是他的自我安慰。事实是,他失策了。
排在第一的,播放量最高的视频封面就是拉查克的脸。
很稚嫩的一张脸,脸上和身上被人涂了白色以及红色的奶油,眼神无辜且单纯,嘴角留着浊白的精液,手护着胸口。
看到那个封面,瞿思杨心痛了一瞬,他闭了闭眼,狠下心点了播放。
画面很清晰,应该是用最昂贵的相机拍的,它把拉查克每一个反抗和恐惧的表情拍得清清楚楚,以及他看向镜头的求救眼神,甚至拍到了他眼里的泪花。
用道具的时候,画面太过血腥和残忍,瞿思杨没忍住干呕了一下,吓得他赶紧合上电脑。
“哦……老天……”瞿思杨扶着桌子站起来的时候,手还在颤抖,他走到身后的窗户边,看着夜景,呢喃道,“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经历了那种事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到底需要多强大的心脏。
视频有很多,甚至还有一个系列,瞿思杨翻到后面手都冰凉了。
他懂点电脑,一番操作下来,黑进了这个网站,把有关拉查克的视频全都删了。
看着电脑主界面,他突然心血来潮去加州统计犯罪记录的网站上搜了拉查克的名字。
他不止进过一次监狱,入狱照上的他有些青涩,眼神和神态没有现在万分之一的媚和传神。
入狱原因很简单,杀了一位55岁的富豪。
是用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刀杀的。
瞿思杨又去查了一下这个富豪,他是一位枪支俱乐部的成员,有八年会员经历。
有关他的简介里,没有提到恋童这个词。
瞿思杨有点失望,有关富人的丑闻是不会被爆出来的。
但他又通过这个55岁的男人,顺藤摸瓜找到了其他人。
敲击键盘的声响整夜回荡在书房……
拉查克吃了安眠药睡的,第二天生物钟醒的时候,头还昏昏涨涨的。
他像是失忆了一样,对于昨晚的一切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一醒时发现瞿思杨不在身边,说不上来的着急。
“瞿思杨?瞿思杨……”
他边走出房间边问,但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无人回应。
看眼日历,今天周一,他心想瞿思杨应该是去上班了。
既然上班那他就不去找了。
拉查克坐在楼下沙发上,腿盘着,看着楼下的电视,脱口秀、电视剧、电影全都难看的要死。
“fuckyou——”他一气之下把遥控器砸向电视,“这破公司一定要去吗。”
他有些烦躁地仰头看着吊灯,“好看吗?”
身旁空无一人。
他又在自言自语了。
“f******……”
拉查克边骂边起身去楼上乱窜,他把每个房间门打开又关上来回来重复做了七八遍,又把每个房间的柜门开开关关十几次,最后再把窗帘拉拉关关几十次。
把这些无聊的事都做了一遍后,他才突然惊觉,“我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有些恐惧地缩坐在地上,靠在墙角,心里极度不安,他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双腿,身上传来一阵阵寒意。
又洗了四次澡,皮肤都被烫红了他才停止。
他穿着崭新的衣服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颓废但依旧很好看。
“pretty,”拉查克亲了一下干净的镜子,看着镜子里的人认真地说,“whowon,tfallihyou”
他舔了一下嘴唇,感受到苦涩后,苦笑了一下,表情变得难堪。
“nobodyloves”
nobody
loves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拉查克仰头大笑,看着洁白的天花板,仿佛看见了恶魔,眼神变得呆滞,“为什么你们死了还要来纠缠我,我只是想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你说没有人爱我,这是实话吗,还是诅咒。”
“如果是诅咒,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我是你的孩子,我是你的孩子啊啊啊啊啊啊——”
拉查克低下头,表情恢复平静,“我到现在还记得你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孩子。”
“你的爱就是把我推向火海吗。”
“爸爸——你也曾幻想过和我做爱吧。”
“你也偷窥过我,在帮我换衣服的时候我感受到你身体的变化了,对着自己的亲儿子都能有反应,你还真是畜生啊。”
拉查克扯了扯嘴角,“你说,我该去找他吗。”
“……”
依旧无人回应他。
“好,我听你的,我去找他。”
拉查克嘴里哼着小调,慢慢走向了收纳柜,他挑了一对银白色的唇舌钉。
他记得瞿思杨喜欢这种的。
走前他揣了一瓶酒在车上,这一次他开的是一辆外形稍微低调的车。
哦,对,他还不知道瞿思杨公司在哪。
看眼手机,联系人里只有阿斯顿。
他毫不犹豫地打过去,张口就是:“知道瞿思杨公司在哪吗?”
阿斯顿狐疑:“大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知道吗?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不知道的话就算了。”不知道的话,他就自己一个个去找,美国就这么大,他还不信在死之前找不到瞿思杨。
“我知道,我把地址发给您。”阿斯顿又说,“等会儿。”
看着发来的地址,拉查克迷茫了一下,“这是哪。”
索性最后终于到了,虽然闯了几个红灯被交警追了一会儿,但好在,最后是到了。
他站在拔地而起,高耸的写字楼外,把手里最后一点酒喝完,空酒瓶顺手丢在一旁,看着走出来的工作人员。
假装路过其中一个工作人员身边,实际已经顺走了人家的工作牌,拉查克戴上口罩,头发理了理,把电子证件按在闸机上。
可以通过。
上电梯前,他又问阿斯顿,瞿思杨办公室在哪。
四分钟后阿斯顿才回他——69层,最里面那间办公室。
电梯人越来越多,拉查克收了手机,站到角落默不作声。
到68层,人都走光了,只剩拉查克一个人。
他有些兴奋,交叠握着的手已经被捂红了,但即使这样,他还是难以压制内心的激动。
走在寂静的走廊上,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办公室有说话声,他知道现在不能进去打扰,所以他就躲在门口,用过一条小缝观察着办公室里面的情况。
一个头发及腰,金发碧眼,身着红色雾面短裙的女人背对着门这一侧,面对着瞿思杨站立,半个后背裸露着,被头发微微遮挡,很曼妙的身形,光是背影就可以知晓她有多美。
她只到瞿思杨肩膀那,瞿思杨垂眸看她,手撑着脸,笑得很温柔,眼神很宠溺深情。
拉查克紧紧盯着他俩,下一秒,俩人抱了一下,瞿思杨吻了一下她的头发。
拉查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体已经僵的和尸体一样,他心里只有一句话,原来瞿思杨不是gay啊。
那个人出来时,拉查克往里站了一点,避免被她看见。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拉查克被关门声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眼,有些失落地离开了。
“小瞿总您妈妈的妻子还真是年轻啊。”卡维尔随口一说。
“嗯哼,”瞿思杨挑眉,因为昨晚没睡,所以现在脑袋昏沉头疼的不行,刚刚听吉瑞娜和妈妈的旅行安排听得都困了,恨不得眼睛一闭睡过去,他揉了揉眼皮,“我妈妈看人很看外在。”
“哦——话说回来瞿总也蛮帅的。”卡维尔把咖啡推到他面前,“昨晚没睡,什么原因?”
瞿思杨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他说了他和拉查克之间的事。
卡维尔双商很高,至少情商比他高得多,他或许会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这个嘛……你们的感情真是又纯粹又复杂。”卡维尔表情痛苦,“我该怎么说呢……”
“加薪。”瞿思杨喝了一口咖啡。
“这就很简单了……”
九点瞿思杨下班回家,销售部和宣传部还在加班,他给这两部门的员工每人买了一份晚饭,刷脸出公司时看到了被丢在路旁的员工工作牌。
他捡起来看了一眼,确认是他们公司的员工后,他把工作牌擦干净,收好放进口袋里。
到家时,窗户的窗帘拉着,透出昏黄的光。
瞿思杨好奇地开门进去,一眼看见客厅中央放着的红木椅子,椅子后面站着一个人。
女人?
穿着红色露背的长裙,一头浅金色长发,垂在背后,身形高挑纤瘦,腰肢纤细,慵懒地靠着椅子的靠背。
确实是女人,但是这个背影又太过眼熟,有点像拉查。
“你……你怎么进我家的?”瞿思杨把门关上,往前走了几步,“你是谁,转过来。”
“我翻窗进来的,”那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化着浓妆,清冷绝艳的脸,“好看吗?”
拉查克撩了一下头发,笑盈盈地看他。瞿思杨嘴张着,已经被他这幅样子吓得说不出来话了。
“怎么不说话,好看吗?”拉查克走到他面前,和他对视,嘴角带着笑意,“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就一直这样。”
“你怎么过来了?”瞿思杨后退一步。
他身上的香水味有点浓,瞿思杨闻不惯。
“我想你,所以就过来找你了。”拉查克凑上前,“你还没说好不好看。”
“……不好看。”瞿思杨严肃道。
拉查克表情惊讶,“你不喜欢这样吗?”
“不喜欢,”瞿思杨咬牙切齿地说,“谁告诉你我喜欢的?”
“我看见了。”拉查克拉了一下拖地的裙摆,摇曳地走到他身旁,按着他的肩,让他坐在椅子上,俯身对他说,“我看到你搂着一个女人,你看她的眼神表明你喜欢她,你抱了她一下,又亲吻了她的头发。”
瞿思杨环臂看他,根据他的描述,他想起来了,是今天。
“你今天来公司了,”瞿思杨把口袋里的工作牌掏出来给他看,“这个是你偷的?”
拉查克根本没看他手中的东西一眼,瞿思杨抬眼看他,把工作牌背面贴着他的胸口。
他穿的吊带裙,胸口裸露一大片,冰凉的牌子贴上去时,拉查克不由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什么东西?”拉查克接过看一眼,“是我偷的。”
瞿思杨把工作牌收好,放回口袋,抚摸一下他的头发:“假发?”
“嗯,”拉查克得意地说,“材质好吧,是不是跟真发一样。”
他俯身想亲吻瞿思杨,但被对方躲开了。
“妆卸了再吻我。”瞿思杨扶着他的肩膀,起身,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晚上冷,这么穿多久了。”
温热的手指触碰到那处冰凉的肌肤时瞿思杨愣了愣,在他肩头落下一吻。
拉查克把脸偏向一边,有些幽怨地问,“原来你不喜欢这样……那今天出现在你办公室的那个女人是谁?”
“你说吉瑞娜?”瞿思杨淡声说,“她是我妈妈的妻子。”
拉查克重复着那句话,“你妈妈……她……是lesbian?”
“我妈妈是双性恋。”瞿思杨捂了一下脸,又要解释了吗。
“哦——所以你也有可能是双,我知道了,”拉查克在脑中推理着,最后得出结论,“所以你可能不喜欢男人,你也许,还是喜欢女人的。”
“我知道了。”
瞿思杨:“……”
“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拉查克兀自往门那边走去。
“……”瞿思杨看向他的身影,“走?去哪?”
“当然是回我自己家。”拉查克摆了一下手。
“门已经被我锁起来了,你要从哪走?翻窗吗?”瞿思杨朝他走近。
拉查克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大门,想到腿上的擦伤,“再翻一次窗也不是不行。”
正要往那扇窗户那边走,瞿思杨就突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他自己身边一拽,拉查克趔趄了一步,倒在他怀里。口红沾到了白衬衫上,很难擦掉了。
瞿思杨把手伸进裙摆开叉的那边,手背蹭过他大腿上的擦痕,问:“翻窗的时候蹭到的?”
“不疼,”拉查克推了他一下,“别心疼我了。”
瞿思杨手松了一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没过多久拉查克又走回来了,他走到瞿思杨面前,生气地问:“窗户外面站的人是谁啊?什么时候来的?”
“保安。”瞿思杨低头看了一下衬衫上的口红,微笑道,“别墅进坏人了,保安过来看一下。”
“是你让他们过来的?”拉查克站到他面前,和他鼻尖相碰,“你想把我囚禁在这?”
“怎么能说是囚禁呢,”瞿思杨抚摸着他的脸,手上沾了点白白的粉,他看了一眼,一下就想到了什么,目光晦暗,“这里和公司不是你能随便进出的地方。”
话音刚落,拉查克就笑出来,捂了一下嘴,“让我走吧,我实在是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他用力扯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笑得开心,但彼时他心如刀绞。
“留在这吧,你想我了就给我打个电话,我说不定能立马从公司回来看看你。”
瞿思杨捏了一下他的下巴,没有任何温存地离开了。
回到卧室,瞿思杨一关上门就给卡维尔打了电话,“他……他有点奇怪,他过来了说想我,但又要走。”
电话那头的卡维尔轻声笑了笑,“口是心非,没想到拉查是个挺拧巴的人。”
“怎么办。”瞿思杨走到阳台那,他没谈过恋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先留住他,慢慢耗着,等他自己忍受不了了,主动把内心的感情告诉你。”卡维尔愣了愣,“你对他不会还是那么热情吧。”
“没有,不算热情。”瞿思杨回忆了刚刚,和以前比起来真的不算热情。
“很好,继续这样。”卡维尔顿了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瞿思杨愣了一下,还是没有把拉查穿女装的事告诉他。
“没有了。”
卡维尔那边还在忙,就先挂了电话。
瞿思杨又联系了德谟克,电话刚一接通,德谟克就问:“德谟克医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是我,”瞿思杨纠结了一会儿,问,“你之前说,他现在情绪濒临崩溃,很不稳定,有没有可能第二天就会爆发。”
“第二天?不就是今天。”德谟克沉声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今天有点反常,行为举止包括……他今天穿女装了。”瞿思杨揉了一下眉心,“他以前有穿过女装吗?”
“……要我告诉你那段经历吗……”德谟克沉默了一会,“你可能会接受不了,但请你认真听。”
瞿思杨专心地等他说话。
“他以前被当成娼妓的时候,经常被他父亲卖给变态,性虐狂。其中有几个,喜欢看他穿女装,lolita或者一些性感的裙子。还喜欢给他化妆,把他完完全全当成女人,用她称而不是用他。
他被这样对待持续了整整一年,到第四个月,他突然跟我说他怀孕了。”
瞿思杨屏住呼吸,提心吊胆地听着。
“他忘记了自己是个男人,甚至是……他在麻痹自己是男性的事实,他在不断催眠自己,说服自己把自身当成一个女性,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瞿思杨捂着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后来这种情况是怎么好的?”
“他父亲无缝衔接地把他卖给同性恋客人,让他在两种性别之间不断混淆,崩溃……”
“最后,他疯了。”
德谟克笑了一下,“你很紧张对吗。”
“是,我很紧张,所以你快说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疯了,后面,他被他父亲关进了精神病院,”德谟克补充道,“那个精神病院有三种治疗病人的办法,电击,拷打,关禁闭。”
医生深吸一口气,“他三个都经历过了,疯人院实在治不好他,就把他放出来了。”
瞿思杨心口一阵闷痛,“他告诉你的。”
“是,是我后续治疗他的时候必须要询问这段经历。”德谟克冷声道,“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
“他有ptsd,按理说很厌恶和恐惧穿女装……确实不太正常。”德谟克看着面前拉查克的病例,在最下面看到——失控后会无差别杀人。
“你小心一点,他真疯了后,可能会直接把你杀了,你要先一步把他关进精神病院。”
黑色水笔的笔尖停在那行字后面。
“我知道了。”瞿思杨吹着风,回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客气,你想知道更多的话,都可以来问我。”德谟克露出一抹讥笑,心想,等你全部听完,你就会十分厌恶他了。
但殊不知,瞿思杨内心只剩心疼,尤其是他说的——他以前被当成娼妓的时候,经常被他父亲卖给变态。
和那一句——他在麻痹自己是男性的事实,他在不断催眠自己。
手机掉在地上,瞿思杨听到声音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松开了。
他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的一瞬间,来自拉查克的电话响起。
“喂——”拉查克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想你了,我洗过澡了,我在隔壁房间,我会等你。”
一连串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