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带来的头痛还没有消退,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还处于半混沌的状态。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天似乎依然黑着,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处境有些异常——他动不了了。
整个人被什么东西——他猜是皮带,呈大字型绑在了床上,连脖子的位置都松松地拢了一圈。他试着挣扎了一下,毫无效果。绑他的人似乎经验丰富,因为他并不觉得被皮带压迫却动弹不得。舌头努力辨认出嘴里塞的物体是口球,材质应该是硅胶,正中间还留了便于唾液流出的孔。大概这个东西塞在他嘴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因为他的口水已经流到了靠近锁骨的位置,下颌有些隐隐约约的酸痛感。而眼前的一片漆黑也不是因为尚在夜晚,一个质地很不错的眼罩挡住了他全部的视线。
他只隐约记得昨晚自己在同学聚会上喝的七荤八素,决定走路回家顺便醒酒,然后就失去意识了。
看来自己是被变态捡尸了,他在心里苦笑一声。目前也不知道对方是人是狗,确认过自己没有能力逃走后,他干脆认命地瘫在床上等,好在对方绑的虽然紧但并不难受。他百无聊赖地试图放空大脑,却又忍不住琢磨着一会儿是该硬气点斥责威胁还是服软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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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的思路就被打断了,小腹传来的憋胀感让他无法再集中注意力。昨天光是酒他就吹了四瓶,还不算其他杂七杂八的饮料和水,玩的太过投入他也一直没去过厕所,现在那些昨夜进入体内的液体全部汇集在腹部,从侧面看大概已经撑出了好看的弧度。何况他被绑得双腿张开,完全靠肌肉的力量跟洪水死磕,之前没醒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却是万分煎熬。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黑暗放慢了他对时间的感知。即使房间里的温度偏低,他头上还是见了汗。平躺的位置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他努力放松腰部试图减轻压力,但往往牵连到水球结果被疼的乖乖恢复原状。身下的闸门一刻也不敢放松,成年人还尿裤子也太丢脸了,但长时间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从早上饿到现在的他精力已经有点跟不上了。期间有几次洪水差点破闸而出,都被他硬生生忍了回去,逆流和新生成的液体继续充盈着本就很满的小腹,憋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现在他几乎盼着对方赶快来处理他了,他快撑不住了。
黑暗中人的听力往往会变得更加敏锐,这用来形容他现在的处境属实是恰如其分。小腹处的憋胀逐渐转化为胀痛,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狂奔似的心跳,每一下都撞击着他现在本就脆弱敏感的神经。终于,在经过漫长到近乎让他发疯的等待后,他听到了一声带着些许戏谑意味的轻声咳嗽,他触电般猛地仰起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在口球的禁锢下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怎么?饿了吗?”
这个近乎称得上温和亲切的声音让他顿时一僵,轻柔的音调即使用来对情人私语也绰绰有余,仿佛自己的被绑架只是一场误会或幻觉。他的脸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于是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宿醉带给他的影响还没有完全退却。
?“抱歉,事先没有准备,只熬了点粥。”语气依旧彬彬有礼,仿佛只是招待客人。他终于反应过来,对方居然真的准备给自己吃东西。坦白说,饿了大半天的他此时的确称得上饥肠辘辘,但他过分膨胀的膀胱已经不能再容纳更多液体了。他只能用拼命摇头这一唯一可以做出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反对情绪,但随即一只手就牢牢钳住了他的两腮。
?“别乱动,小心呛到。”
他很想反抗的,但对方手劲儿很大,他的头被死死固定在正中间的位置,一动就疼的要命。口球的存在害得他连拒绝吞咽都做不到,在呛了两次后便不敢再乱动。而所谓的“熬了点粥”则是把他灌到喝一口呕半口才停手,撑得他眼睛都有点发直。
“饱了吗?”
万幸,对方大概终于想起来征求他的意见了。他赶忙连连点头,甚至因为幅度过大而撞到了床板,随之发出的碰撞声和后脑的疼痛让不由得他又羞又恼。黑暗中又传来一声轻笑,对方很贴心地帮他擦了擦嘴:“吃饱了就歇一会儿,昨晚大概玩得很累吧。”
他的脸又烧了起来,这算是关心还是嘲讽?不过眼下这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之前的死撑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体力,喝粥时精神的高度紧张帮他多争取了一点时间,但现在他已经彻底精疲力竭。他感觉肌肉似乎都麻木了,满脑子里除了憋就是疼,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漏出来一点,如果对方再不放开他,他很快就会在这儿一泻千里。
他已经不敢再有大动作,事实上最轻微的动作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他试着摆头、挥手、小幅度晃脚以及努力发出声音,希望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有话要说。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对方的理解力足够强大,赶紧把那个口球拿开让他说话,好快点放他去上个厕所。
大概是这些信号中的某一个成功奏效了,总之,那人居然真的解开了口球?。他长出一口气,活动着被强制撑开了一天酸痛无比的嘴巴,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快……解开我……我要去…去厕所……”费力地表达清楚意思后,他的耳朵又可疑地红了起来。太羞耻了,他上一次当众要求去厕所还是幼儿园的时候,但比起尿湿自己的尴尬,他宁愿暂时丢弃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为什么要解开你呢?在这里不可以吗?”
这个回答超出了他的理解能力,他的瞳孔在眼罩后因为震惊而放大。在此之前,他始终认为憋尿只是被捡尸的副产品,却从未想过或许这才是对方的真实目的所在。但现在,即使察觉到对方意图的他也无力做出任何反抗,下腹的胀痛已经逐渐开始令他绝望,即使他凭借最后一点尊严作无谓抵抗,也无法逃避最后彻底弄湿自己的命运,这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甚至不会太久。
空气仿佛凝固了,他听到的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不知过去了多久,最终他还是闷哼一声,再也忍耐不住压抑许久的欲望。如果他此刻不是带着眼罩的话,就会看到那些刚刚排泄而出的液体因为衣物的阻挡虽然没有四散飞溅,却也在床上雾似的弥漫开来,裤子自然更是湿了个彻底。淡淡的气味在房间里氤氲萦绕,再配上他略带哭腔的喘息声和依旧断断续续的水声,在有些黯淡的暖黄色灯光下说不出的淫靡撩人。
他感到自己身上的绳子被一点点解开,然后整个人都投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对方显然毫不在意他现在湿的一塌糊涂的窘态。
“别怕,睡一觉吧,醒来就没事了。”
大概实在是太累了,在那个轻柔的安慰声中,他居然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西餐厅里灯光柔和,音乐缓缓流淌,红酒在空气中渐渐苏醒过来。白霁望着桌子上那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花花绿绿幼稚得近乎弱智的双层蛋糕心情复杂,有一种想把对面人的头摁进去的冲动。
“没想到教授的审美竟如此别致。”白霁略带嘲讽地开口,这时候他终于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许森饶有兴致地插着蜡烛,对白霁话中的刺毫不在意:“觉得这个蛋糕跟你很像就拎回来了,还可以吧?”
白霁被噎得说不出话,这到底是谁恶心谁呀!
“好了,许愿吧。”白霁抬头,看见那个蠢蠢的蛋糕上已经被插好了一圈五颜六色的小蜡烛,烛光轻快地跳跃着,映出对面人脸上满满的开心与……宠溺?
白霁迟疑地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许愿以后再也不要碰到对面的变态。
“来来来,3,2,1,吹蜡烛!”白霁下意识地照做,两颗脑袋从不同方向同时凑近蛋糕用力一吹,所有蜡烛顿时灭得干干净净。
白霁不合时宜地想起“吹灯拔蜡”这个词,赶紧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试图让酒精把自己的思维拉回正常轨道。看着许森正专心致志地切蛋糕,他突然起了小孩子恶作剧的心思,右手轻轻在桌子上慢慢靠近蛋糕,然后迅速出手将上面色彩斑斓的奶油涂到了对面那张精致好看的脸上。
这显然出乎许森的预料,他有些诧异地抬头,认真的惊讶与孩子气的奶油形成滑稽可爱的反差萌,让从一开始在气势上就稳压白霁的他顿时添了几分柔和与顽皮。白霁笑得几乎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果然总能给我带来惊喜。”许森又恢复了先前的沉稳,也不去管自己脸上花花绿绿的印的红痕,耳朵烫的几乎要发烧。
“怎么?不忍了?”许森的尾音微微上扬,带出些许阴谋得逞的意味。他倒是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车接下来会被眼前的人弄成什么样子,事实上白霁现在的模样也正是他想看到的。
“……不……继续……拜托……好难受……”略带哭腔的声音在车内的狭小空间响起,人在这时候是毫无羞耻心可言的。如果不是许森的手挡在中间,白霁甚至愿意丢掉尊严自渎,这把欲火已经烧的他有些神志不清以致分不清幻境和现实的距离。
许森轻轻啄了一口他的锁骨,鼻尖有意无意地顺着白霁的下巴滑到脸颊,白霁被刺激得打了个寒噤,脸上红得几乎要滴血。感受着对面越来越急促的喘息,许森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无论是哪一种欲望都已经压抑得太久太久了。乳白色的浊浆喷射在车窗上,又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弥漫的腥气仿佛诱人堕落的使者。片刻之后,虽然主人极力想遏制住源头的沸腾,金黄色的液体仍无可挽回地四散飞溅,汩汩的水声混杂着半是羞耻半是舒畅的呻吟,生理性的泪水在灯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两人的衣服都湿到几乎无法收拾,仿佛身处地狱的伊甸园,美与情欲交织成细密的网,轻轻绞住了两位堕天使的翅膀。
许森解开了白霁的安全带,亲吻着面前人的额头:“没关系,等下我来清理就好。”安抚的拥抱使得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的人似乎找回了一点迷失的灵魂,白霁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又被疲倦的潮水所淹没,他闭上了眼睛。
车流开始移动了。
顾湛其实很意外自己会被那个包厢叫去。毕竟单人男士来开包厢本就少见,还要叫公关的更是不多,尤其叫的还是男公关,这客人要说是直的,顾湛自己都不信,但他实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弯的直的给钱就是好的。他爸前段时间出了车祸,至今还在icu里躺着,肇事司机也是个一穷二白的,但凡有一点办法,顾湛也不至于来这里卖自己那张脸,他在这里挣的不是钱,是他爸的命。顾湛只希望等下那位客人能少灌他点酒,或者真要他出台的时候动作轻点戴好套,他现在实在病不起了。
当顾湛堆满笑容推开包厢门后,他有一瞬间的恍惚,因为那位歪坐在沙发上的客人实在是有些过于年轻和漂亮了,看上去不过刚刚成年,如果拍照发到任何社交网站上大概都能收获一大批私信,或许还会有广告主尝试邀约。客人面前的桌上已经摆了几瓶酒,两个杯子中显然有一个是给他准备的,顾湛不懂那些酒的品牌,但他知道每瓶酒的售价——这是个大单。他定了定神,上道地拿起一瓶洋酒倒满杯子:“哥,真对不住,来晚了,我先自罚三杯,今晚有事您吩咐就行。”
那客人没说话,自顾自低头拿着张酒水单打量着。顾湛心里有点打鼓,他是真没接过单人的场子,尤其还是男客。他赶紧把那三杯酒咽了下去,笑着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看到面前的人抬起了头:“你喜欢这个酒吗?”
“喜欢喜欢,只有是哥您给的我都喜欢。”话一出口顾湛就有些后悔,这次的客人明显不是常来这种地方玩的,说话太过火把人吓走就麻烦了。对面的少年显然也有点发懵,挠了挠头后直接把酒水单塞到了他手里:“那你点你喜欢的,点什么都行,都算你的业绩,但你别离开这个房间。”
碰上财神爷了,这是顾湛的。
深夜的街道上,灯光透过残破的灯罩投下深浅不一的凄凉而朦胧的光影。这座被法律遗忘的城市在这个时间总是格外安静,没人敢在此时此刻出门,只有风声呼啸而过。但在地下几十米的深处,在那个连神都听不到祷告声的地方,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他是被刺眼的灯光从昏迷中叫醒的,习惯性的,他想伸手去摸腰边的枪,然而这个举动是全然徒劳的——他被牢牢固定在一个人形架上,不仅双手平举在两侧无法移动毫分,就连双腿都被迫大大张开,宛如被画家添上几笔情色的受难耶稣。
暴露身份的卧底警察会被如何对待,他早就一清二楚,自己早已成为那些罪恶的俘虏,而殉职不过是时间问题,他唯一奇怪的就是为什么自己还活着。强光刺得他一时间看不清东西,只能眯着眼睛努力适应,用本能感受着身体的状况。
双手还在、双脚还在、甚至没有明显的疼痛感……一切正常,或许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或许是他现在很想去厕所。他在心里笑了自己一声,命都快要没了,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个。
他终于适应了光线,看清了开灯的人——贩毒集团的二把手,那个平日看上去总是笑眯眯的儒雅青年,恶魔精巧的伪装。即使在这种时候,对方依旧在盯着他笑,笑得他心里一阵阵发毛。透过余光他看到自己的左右手背都固定着留置针,连接的软管都通往一瓶没有标签的透明液体,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能通过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判断里面应该没有毒品。
“是生理盐水,不过加了一些呋塞米进去。”
发出声音的人笑着向他走来,顺势拍了拍他的脸。他猛一转头想咬住那只手,却被对方轻巧地躲了过去。
“何苦呢,另外那两个人,一个被砍掉了四肢丢给底下人随便折腾,一个被打了大剂量的冰清醒着剐了一千多刀。要不是我把你要过来,你现在就跟他们俩,一样。”
听到这番话的他心下一沉,原来被抓住的不止自己一个。如此大规模的暴露,必然是警局那边出了内鬼。假如一系列的行动都已经被对方知晓,那么先前几年的铺垫和准备算是都白费了。
“怎么?不打算谢我吗?”
猝不及防的,他的下腹部被对方猛地一压,里面本就有了相当可观的液体,这一下更是被进一步挤压。膀胱骤然传来的刺痛惊得他打了个哆嗦,险些当场尿出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之后,他心里又气又恼,明白对方就是要借这些液体做文章,好在临死前最后羞辱自己一番。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装正人君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一瞬间,他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但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那种让他浑身发毛的笑容又重新挂回了那人的脸上。他看着对方走到输液瓶的旁边调快了速率,而后似乎还是不满意,又在人形架的四周按动了什么机关,随后整个架子便缓缓向后倾斜,直至平放。
现在他看不见那人的动作了,他的视野中只剩下天花板。然而更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那个因为平躺而被进一步拉扯的鼓胀膀胱。尿意已经到了急迫的程度,然而即使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却也不想在死前沦为罪犯的笑柄。他努力收缩着括约肌,尽力把这一肚子水都锁在体内。
他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下一秒,他的鼻子就被捏住了,对氧气渴求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张嘴呼吸,然而一个漏斗趁势粗暴地插进了他的喉咙。他吸入的不是氧气,而是大量顺着漏斗涌入的凉水。他被呛得直咳嗽,挣扎的动静仿佛要把人形架拆散。然而灌水的人却似乎对他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每次在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便仁慈地略略松手让他喘上一口气,随后不等他回神就继续往他体内灌水,直到他实在承受不住才罢手。
“现在打算谢我了吗?”
人形架重新升起后,他咳得眼泪直流,对方好心情地抽出纸巾帮他擦眼泪,然后再次轻而易举地躲过他第二次试图咬中的尝试。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沉甸甸的胃部被水撑到快要爆炸,现在他低下头甚至都看不到自己的脚。要不了多久,这些水就会全部转化成尿液,挤入他现在已经十分充裕的膀胱。他咬紧牙关,不去理会对方的问话。那人似乎也并不着急,甚至好整以暇地坐在人形架对面的椅子上,欣赏着他现在的窘态。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是尽力拖延着不让自己崩溃那一刻立即到来。
“已经很满了,你确定不要尿出来点?”
面前人的手在那个隆起的器官上摩挲着,漫不经心地勾勒出膨胀的轮廓。他觉得自己肚子里像是揣了块沉甸甸的石头,而对方每一下触碰都使得这块石头挤压着周围的脏器。他被水憋的想吐,过度紧张导致的疲惫让他脑子晕晕的,整个人抑制不住地发抖。他明白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大概再过最多不到半个小时,他就会在这个臭名昭着的毒枭面前一泻千里。
“算了,不想尿就不尿吧,不过你应该也坚持不了多久,还是我来帮帮你吧,尊敬的……班长。”
听到最后两个字的他如遭雷击,而对方趁着他这一瞬间的晃神,直接扯开了他的裤子,快准狠地将什么东西塞入了他的铃口。下体被异物粗暴塞入的刺痛让他倒吸了口凉气,腹部的液体也受到牵连,愈发不安分起来,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无力阻止水流。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但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水声,那些把他憋的几乎发疯的液体依旧牢牢锁在他的体内。
“我看班长实在不想尿,就帮你堵住啦。等什么时候班长改变心意了,再叫我帮你拿出来。”
从醒来到现在,这是他第一次感到真正的恐惧。眼前人的语气逐渐跟他脑海中某个熟悉的声音重合起来,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接近一个恐怖的真相,一个他不愿意接受也不能接受的真相。他已经无暇去掩饰自己的内心活动,而对方大概觉得他的表情实在精彩,竟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班长终于想起来我了,也难怪,我都是死了三年的人了,脸也跟当时的变了不少,班长一时记不得也有情可原。不过真是令人伤心啊,三年前我和叶队他们留下殿后的时候救了班长一次,现在我自个又救了班长一次,结果要了这么多次谢谢都要不来。”面前的人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脸上却满是玩味的笑。
“你是卧底……你是那次行动的卧底……”他颤抖着喃喃自语,膀胱的胀痛几乎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从侧面来看几乎像是怀胎月余的妇人,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个了,他终于忍不住失控冲对面大吼:“你把叶队怎么了!”
面前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能怎么?当时擅自把班长你放走,我都挨了老大一顿好骂,谁知有人压根不领我的情,硬要把自己往我这儿送。”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飘浮在躯体上空,大脑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对方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再一次将手覆盖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膀胱上。不同于先前的轻柔抚摸,这一次明显是用了力气的,他感觉下腹部像是要裂开了似的痛,然而如此的按压却也没让那个胀满的器官变平分毫,里面实在是存了太多太多水了。
现在他甚至只敢微微喘气,因为略大的呼吸幅度都会牵连到体内的水库,而那个痛苦的源头还在被人像摆弄玩具那样肆意蹂躏。尿意和痛感激得他止不住地打颤,然而他却连一滴尿液也无法排出。他把嘴唇咬出了血才强迫自己不发出呻吟,但那些水通过另一种方式从他眼中流出来。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看不清的残忍总会更易于接受些。
如果有人现在进入这个地下室,就能看到这个被束缚在人形架上的男子满脸泪痕,腹部却异常地高高隆起——里面孕育着恶魔之子。他不知道自己被折磨了多久,到后面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痛到麻木了。在神志已经恍惚的时候,他感到有人终于取出了那个强行将水封锁在他体内的异物。早已筋疲力尽的他仍然努力而徒劳地收缩着括约肌,试图为自己保留下最后一点尊严,然而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最终的时刻终于到来,他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他的膀胱终于无法再承受远超这份正常的负荷。尿液迫不及待地涌出,奔涌而出的水流击打在地板上,将他残余的自尊一并冲刷殆尽。
“来日方长,对吧,班长?”
如果当初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自己会不会后悔呢?
他其实已经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只是随手拾起身侧的细碎石子向悬崖下掷去,可惜悬崖万仞,石子细微,一掷便如泥牛入海。等了许久,竟连些微的声响都未曾听到。
大抵还是不会的吧。
如果此时有人在侧,定然十分惊讶。毕竟传言里在那场人魔大战中斩杀魔头,但自己也不幸伤重难愈,于前几日刚刚溘然长逝的天才少年,竟还活生生地坐在这山峦之上。
只是少年的神情再不复往日的意气风发,那张已经变得苍白削瘦的脸上只剩下一种绝望的麻木。而取代少年原本劲瘦腰身的,是宛如怀胎十月般的隆起肚腹,即使有宽大的衣袍遮掩,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其实他当时做好了以命换命的准备,只是魔远比他想象得更加谙熟人心。对方在最后其实来得及跟他同归于尽,但却宁可以生命为代价也要把他拖入地狱。
起初发现自己无法排尿时,他只疑心是伤了脏腑,只要多多调养总能见好。但直到身上那些狞厉的伤口都一一痊愈,自己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肚腹一日大似一日,被水府中饱胀的尿液搅得日夜不宁,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另有古怪。
名医圣手,他也曾看过;丹丸汤药,他也曾尝过;偏方僻术,他也曾试过。只是这一切都全然无用。即使水府内已经拥挤不堪,他的身体也每时每刻都在产生新的尿液,每一滴尿液都像是被禁锢的囚徒,只能在他的水府中积蓄。憋尿的折磨伴随着他的每一个呼吸,他的腹部被不断膨胀的水府撑得紧绷,皮肤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
而夜晚更是尤其痛苦,当他躺在床上试图入睡时,水府的压迫感就会愈发明显,甚至连翻个身都要小心翼翼地挪动,每次身体稍微有所动作,都会引发更强烈的痛楚。即使他还能勉强入睡,不出几个时辰也会被水府内涌动的巨大压力和难以忍受的疼痛从梦中唤醒。
其实现在想来,那段日子虽然难熬,但心里总是存着念想的,觉着只要解决了这难言的隐疾,自己就还能同往日一样。
但最终,他找到了这份漫长痛苦的注解——一位德高望重的济世名医诊断后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病症,而是魔族的一种极冷僻的诅咒。受到诅咒的人就会如他一般丧失排尿的能力,但水府亦不会涨破,只会将尿液尽数禁锢于体内,不死不息。
“可有的解?”
“老朽无能,这诅咒是那魔头所下,莫说老朽,只怕当今世上,也是无人能解了。”
他曾经试图与这种令人绝望的痛苦共生,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痛苦的适应远远比不上其增长的速度,水府的憋胀与疼痛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将他的性子磨得愈发暴躁阴郁。他甚至尝试通过束腹来勉力维持自己正常的身形,但勒紧水府所带来的爆裂般的痛苦让他整整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
饱胀的水府成为了他的囚笼,他被困在自己身体的囹圄中,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他即使咬紧牙关也没办法提聚精神进行最基本的运气,更枉谈什么修为的进步。他被困在这场无尽的循环中,痛苦让他渐渐失去对外界的感知和理解。
“人或许能胜过魔,但你来不及胜过我了。”
在每一个被折磨到难以入眠的夜里,他时常想起那魔临死前的这句话。
是呀,那个张扬的少年已经死去了。
在还没有被痛苦磨损掉最后一点骄傲之前,他对外宣布了自己的死讯。比起拖着屈辱的身躯在无尽的折磨中活下去,他更希望世人记住的是当初那个精彩绝艳的自己。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上山的路很长,他走得很慢,但终究还是走到了。他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时间对他而言只是度量痛苦的标尺。他只是太累了,想听听山风吹过悬崖下的林海。
他托着臃肿的肚腹站起身来,水府被牵动的痛楚使得他眼前一阵阵发黑。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齿间弥漫开的铁锈味让他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回到那场大战,那些厮杀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回不去了。
然后他纵身一跃,融入那片林海。
其实最初青年是没打算把周年纪念过成这样的,全怪男人那句“想要什么礼物都可以”实在太诱人了。他犹犹豫豫跟对方提的时候是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的,毕竟要人忍一天这事实在有些难为人了,可他准备的一肚子玩笑话还没来得及说,面前的男人就笑了起来:“好。”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破天荒地爬起来熬了个早餐粥,放在以往早饭都是男人做的。盛粥的碗比平日里大了一号,明晃晃的阳谋里埋着那些隐秘的心思。虽然男人见了只是挑了挑眉,揶揄一句“生怕我饿着是吧”就坐下慢慢喝了起来,倒衬得他有些太过扭捏。
他们一起逛街,手牵着手。刚开始交往的时候青年还有些不好意思,走路的时候总低着头,但到现在已经能明目张胆地冲皱眉的路人笑着招手——多数人会张皇失措,而少部分则面露愧色。男人对他这种捉弄路人的小小恶作剧从不发表意见,只是偶尔看对方实在无措时伸手拍两下青年的脑袋以示警告,虽然这点严肃往往被嘴角的弧度所出卖干净。
路过奶茶店的时候青年对着两杯新品犯了纠结,然后意料之中听到了男人的提议:“想试试就都买,不喜欢的给我。”两杯的味道都中规中矩,青年咬着吸管,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好像在出神地盯着什么,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是个路牌,博物馆、电影院、广场……公共卫生间。他的心突然动了一下,连忙皱起眉头,佯装嫌弃地把两杯都推给对方。男人回过神来,眨了眨眼没说什么,只是又点了青年平日爱喝的口味。
到中午的时候男人的小动作明显变多了,虽然他还在努力克制着,但青年实在对他太熟悉了。行走时过慢的步速、站立时并拢的双腿、微微凸起的小腹、还有经过每一个卫生间时几乎黏在上面的眼神……青年一想到刚刚他跟男人说要去一下厕所时对方近乎怨念的眼神就忍不住想笑,他几乎以为男人就要放弃了,但最后他还是听到了那句颇有些咬牙切齿成分的话:“……我在这里等你。”
点餐的时候他们碰到了熟人,是男人以前的战友,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当下便开起玩笑,说男人现在总算不用任务前偷偷看照片了。男人被对方说得不好意思,脸一直红到耳朵根,没好气地笑骂让人闭嘴。战友也知道他性子好,更是肆无忌惮地调侃起来,笑话男人现在日子过高兴了,连幸福肥都出来了,顺势就伸手拍了下男人的肚子。青年吓了一跳,转头看男人却是面色如常,只是摆手叫对方滚蛋——可惜这点镇定一等到战友走远就破了功,男人捂着肚子喘了半天才缓过来,青年连忙凑过去揽住他的肩,耳旁传来男人心有余悸的抱怨:“……刚才差一点就漏出来了。”
这句话听得青年咬了自己的舌头,他努力压下心底满得要溢出来的兴奋,那份对爱人的担忧还是占了上风,他问男人要不要干脆现在去一下,餐厅就有洗手间,今天忍得也够久的了。听到这句话的男人打了个颤——他对这个提议是心动的,可最后他还是看着青年咬了下嘴唇:“算了吧,之前答应你了。”那个眼神和语气让青年差点在餐厅里就直接起立,他不得不飞快调出脑子里的人体解剖照片才勉强没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这顿饭两个人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男人喝饮料的架势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意味,而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经被对方体内那个充盈着的容器勾走了。
看电影的时候男人几乎要坐不住了,他看表的频率已经高到近乎三分钟一次,青年安抚性地去握男人的手,却被那股少见的凉意惊了一下。放映厅里的冷气开得很足,但微弱的灯光下男人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他往青年的方向靠了靠,语气里已经带上不少焦躁和疲惫:“……好冷。”
青年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盖上,男人似乎安静了些。青年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小小屈从了一下那股兴奋,他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外套下面,轻轻覆盖在了那个已经憋得鼓起来的部位。男人身体一僵,转头瞪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得到默许的青年愈发大胆,开始仔仔细细描摹起鼓胀的轮廓——这一摸他才意识到男人实在憋了不少,整个下腹部都硬邦邦地鼓着,要不是外套还算宽松,恐怕早就引来了侧目。他轻轻按了按那些坚实的部分,耳边立刻响起对方一声微弱但尖锐的抽气,男人抓住了他那只捣乱的手臂:“别……你真想的话回家再说……”
在玄关的时候他就开始脱起男人的衣服了,只是脱到一半的时候又被对方拍了一下脑袋;“先洗澡。”男人在这种事上总有些过分的洁癖,只是憋着一肚子尿洗澡无异于某种酷刑。青年擦着头发上的水,而男人花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才从浴室出来,连眼圈都泛起了红。青年没心没肺地调侃说他这样看上去像小白兔,结果是又被男人扔过来一记眼刀。
他们不是很在乎上下,有时候只是口活和手活就已经足够,上本垒多半抛硬币决定,不过如果青年耍赖的话男人基本也会随他去,就像现在扔到了反面的青年嬉皮笑脸地直接把人压在了下面。男人一只手撑着身子一只手护着肚子,语气里颇有些无奈:“别闹了,你要玩就快点,我真的憋得不行了。”青年身下早就抬起了头,一听这话更是丢了一半的理智,径直便挺了进去,饶是男人之前已经做足了扩张——他对青年今天的念头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此时也忍不住闷哼出声。
那份极力忍尿带来的紧致感让青年欲罢不能,进进出出之间他察觉到肠壁上方多了处平时没有的凸起,心知许是膀胱太过鼓胀压迫了肠道,便恶作剧地向那处戳去。男人一下子抓紧了床单,平日里最多不过喘息的人硬是被逼得叫出声来:“啊……不要那里……憋啊……”青年顿时感觉那股火猛地烧上了头,下身更是愈加胀大几分,不管不顾地继续戳弄那处,直弄得身下的人声音都变了调。不多时青年泄了出来后,竟又压着人来了一次才气喘吁吁地倒在男人身上。
而此时的男人就颇为狼狈了,小腹鼓得像揣进了半个橄榄球,为了不泄出来甚至用上了手,下身处被他自己紧紧捏住,连射也射不出,只是大口大口喘得像条离水的鱼。青年本以为他在刚才的性事里早就泄了出来,此时才发觉他还在咬牙硬忍着,不禁又兴奋又心疼,把男人揽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肚子,只觉硬的像装进了一块石头。男人皱着眉去拨他的手:“别碰……疼死了……你就折腾我吧……”
青年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刚才做的过分了,低头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便扶着对方去卫生间。只是男人站了半晌,虽是憋得冷汗直冒,却半点也泄不出来,一肚子的水就沉甸甸地坠着,磨得人脸色发白。青年见状想了想,丢下一句“要射的时候捏我肩膀”就跪了下来,张口把男人的那处含了进去。男人打了个激灵,伸手扯住了青年的头发。青年的口活相当不错,舔了几下之后就放开咽喉整个含了进去,男人本就在刚才的性事中被弄得十分敏感,这下更是受不住直接捏上了肩膀——只可惜还是晚了一点,飞溅的精液一半冲进了喉咙狠狠呛了青年一下,另一半则直接喷到了人的脸上。男人本来想抽卫生纸给对方擦干净,但却突然脸色一变急匆匆对准了小便器——那些折腾了他一整天的尿液终于瀑布似的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