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眼皮上温热的触碰,夏郁只觉得心头髮软。
他轻轻眨了下眼睛,伸手覆上周鼎的脸颊,指腹在皮肤上描画般地抚触着,从眉骨到眼睛,又从眼睛到鼻樑,最后落在温热的带着点湿意的唇上,一边抚摸,他一边声音低低地说:“怎么这么会说话,嗯?跟谁学的?”
说完笑了下,又道, “我也没见过你以前的样子,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唇瓣被指腹摩挲,一张口,那根细白的手指就滑进口腔,触到了牙齿和舌头。
周鼎没有退开,而是低头看着夏郁,也不说话,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看他会不会把手指收回去,看他接下来会做些什么。
然而夏郁不但没有收手,反而还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舌头,一边戳,一边抬眸看他,深黑色的眼里满是故意,他笑着催促:“说呀。”
“你这样我怎么说?”周鼎含着手指,声音有些模糊。
夏郁弯着眼笑:“就这么说。”
他又摸起了周鼎的犬牙,尖尖的,有点硌手。
周鼎在他的手指上咬了一口,又用牙齿磨了磨:“口水要流出来了。”
夏郁哦了声,面不改色:“那就让它流。”
说完,他更加放肆。
手指在湿热的口腔中灵活地勾勾画画,一会摩挲牙齿,一会又去戳里面的颊肉,让周鼎脸上一突一突的。
看着那被戳得鼓起的脸颊,夏郁的眸色深了几分。
——真是好眼熟的画面。
“真的要流口水了。”周鼎又含糊道。
可夏郁依旧一点没有要收敛的意思:“流呗。”
没一会,晶亮的口津就顺着指骨滑下,弄湿了他的手心和手背,但他一点没有不高兴,脸上的笑容反而更深。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开着空调,但周鼎的额头上还是涔出了一点细汗。
心跳得有些快,他勉强吞嚥一下后把手放到了夏郁的衣摆上,垂着眼,不答反问:“是要睡了?”他觉得自己接收到了夏郁的暗示。
然而夏郁摇摇头,眼睛发亮:“我还想听你继续说。”
那就是还不睡。
周鼎只好收回手,改为捏住夏郁的胳膊,把那隻在他口腔里捣乱的手拿了出来。被温热口津浸泡过的指腹有了点发皱的迹象,还有点红,应该刚才用力摸他牙齿的时候磨红的。
看了眼,周鼎拉起衣角擦拭掉手指上的湿漉,连指缝都没有放过:“想听初中还是高中?或者更早的时候?”
夏郁的目光在周鼎脸上逡巡,说:“都行。”
说完又补道,“初中吧。”
“初中啊……我得想想。”周鼎仰起头,露出回忆的模样。
夏郁看着周鼎突起的喉结,问:“你初中的时候多高?”
“刚进初中的时候一米七五。”
夏郁说:“好高,我刚进去的时候才一米五三。”
周鼎倏地笑了:“坐第一排?”
“笑什么,我发育得晚,高中就长高了。”
夏郁忽地衝周鼎眨了下眼睛,“你呢?”他动了动后脑勺,故意往后蹭了两下,“什么时候开始发育的?”
周鼎的背一下挺直了,声音也有些发紧:“13吧。”
夏郁算了算时间:“初二?”
“差不多。”
夏郁唔了声,点点头。
他又侧过身,把脸朝着周鼎,然后垂下眼,目光落在面前的布料上:“那时候这里肯定还很可爱吧?”说着他目光一转,瞥了周鼎一眼。
这一眼暧昧又勾人,意有所指,像是充满暗示。
周鼎呼吸一滞,只觉得空调突然之间失去了作用,房间里的空气也燥热起来,他的后背开始发起了热。
夏郁眼里带着点戏谑和调笑:“有没有现在的一半?”
喉结滚动,周鼎哑声吐出一个字:“有。”
“你有初中时候的照片吗?我想看。”夏郁又往周鼎怀里枕了枕,手也落到他的衣服上,指腹顺着布料缝合的线条,一点点往上勾勒。
他的动作很轻,可夏天布料单薄,即使动作再轻,也依旧能够清晰地传递到布料下的皮肤上。
看着那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指,周鼎几不可闻地深呼吸了一下。
又要撩他,又不肯睡觉,吊着他,还要一本正经地让他回答问题,调皮又恶劣,可他偏偏喜欢得不行。
周鼎按捺着说:“手机里没有,得回去翻相册。”
脸颊下的布料有些硌人,夏郁抬起眼:“那我给你画一张怎么样?”
他说,“你告诉我你初中时候的样子,然后我照着你说的画,等画完你看我画得像不像,怎么样?”
周鼎问:“现在画?”
夏郁点点头:“现在画。”
他说,“我想参考现在的你,画以前的你。”
直觉告诉週鼎这里面有坑,因为他看见夏郁的嘴角又向上扬起了一些,眼睛也愈加明亮。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问:“怎么参考?”
夏郁没有说话,就那么咧着唇,直勾勾地看着他。
一边看他,一边当着他的面伸出手指,顺着他的衣襟一点点向上滑,又在碰到最上面一颗扣子的时候停住,接着手指一动,解开扣子。
凉意灌进胸口,周鼎没有阻拦。
他的心砰砰直跳,燥热的感觉比刚才更甚。他看着夏郁的眼睛,只一个眼神的变幻,他就明白了夏郁的意思。
空气愈加粘稠。
周鼎推了推夏郁,说:“我自己来。”
夏郁坐起身,嘴角噙着笑:“好。”
悉索几声之后,衣服掉落在地。
完美的形体毫无一丝遮挡地暴露在空气中,隆起的肌肉像山峦起伏,肌肉纹理产生的沟壑勾人亲吻。
夏郁的目光几乎黏在了周鼎身上,他舔舔唇,感到了喉咙的干涩。
牙也痒痒的,有种上去咬一口的衝动。
“坐着还是站着?”周鼎大方问道。
夏郁朝他身后抬了抬下巴:“坐凳子上吧。”
周鼎依言把凳子转了个身,面朝夏郁坐了下来。
他的姿势随意又坦诚,没有一丝羞涩,甚至坐下后还自然地岔开腿,一条侧着伸长,一条曲起,踩在凳子下方的横槓上。
他整个人往后仰,靠着椅背,全然一副散漫模样。
可那微抬的下巴和半阖的眼睛又增添了一丝锋芒,他像是一隻餍足后即将开始小憩的雄狮,又像是在休息时也依旧警惕着领地里风吹草动的头狼。
他门户大开,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展现在夏郁面前。
夏郁深吸了口气,秉持着专业精神把画架架在了床上,然后盘腿而坐,一手扶着画架,另一隻手拿着笔——如果他的耳根没有泛红的话,确实看起来正经极了。
“你的手可以搭在膝盖上。”
“头可以稍微往旁边歪一点。”
“对,就这样。”
“嗯……”
夏郁端详着周鼎,忽然放下笔,下床走到他身前。
周鼎问:“怎么了?”
夏郁没有吭声,而是捏住周鼎的下巴短暂又热烈地吻了他。
吻完还用牙齿咬了咬他的唇瓣,又用力地吮了吮,接着退开继续端详,确认嘴唇红润度差不多了,才把手撑在周鼎的膝盖上,弯腰俯身。
周鼎浑身一震,只觉得整个脊背都在瞬间窜过电流。
他后背僵硬,几乎维持不住之前摆出的散漫姿势。
他猜到了夏郁的目的,也知道他是为了画画,他也尽量地、努力地去忍耐,去配合夏郁,可几次头皮发麻的刺激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地伸出手去抱夏郁的脑袋。
就在手就要碰到的时候,夏郁忽然抬起了头,自顾自地看了眼,点点头说:“这样就差不多了。”
说完,他毫不留恋地要站直身离开。
然而没等他站直,一隻大手就猛地按住了他后脑勺。
那隻手带着点示好又带着点强制的意味,顺着头皮向下,捏了捏他脆弱纤细的脖颈。
“吃完再去。”周鼎目光沉沉,声音低哑。
夏郁抬起眼,嘴唇湿红反光。
周鼎又说:“就当是我给你做模特的报酬。”
夏郁说:“一般都是画完才付报酬。”
周鼎又捏了捏他的脖颈,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的关係又不一般。”
夏郁看着他,倏地笑了:“行吧,那我就给你破个例。”
说罢,他直接蹲了下来。
房间里,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室内凉嗖嗖的,是最适宜裹着被子睡觉的温度。
可里面的两人却都热得出了汗,尤其是周鼎,额头和背脊上不停涔着汗水,汗水又被一双手故意地抹开,让他的皮肤看起来像是涂了一层油似的亮,在灯光下微微反着光。
一股浅浅的古怪气味瀰漫在空气中,越加地催发着人内心的渴望。
周鼎用力攥紧身下的椅背,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烫的。
尤其是被碰到的地方,更是烫得彷若岩浆,叫他畅快,又叫他痛,他必须用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住喉咙里的哼声。
他深吸了口气,低下头,隐忍地看着夏郁。
看他那微微拧起的眉头,看他双那湿漉的眼睛,还有那变形的双颊,以及唇角湿亮的水渍。
“夏郁……”
“夏郁……”
他喃喃着他的名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低咳在房间里响起。
周鼎长呼了下气,睁开眼,立刻伸手去擦夏郁的唇角,然而手还没有碰到,就被夏郁抬手挥开。他顿了顿,看见一截粉色的舌尖从夏郁的口腔中吐出,灵活地舔了圈嘴角后就又收了回去,接着,喉结滚动,似乎有什么被咽了下去。
目光骤然变沉,周鼎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着沸腾。
夏郁掀起眼帘看他,语气镇定,只是声音有些哑:“满意了?可以让我接着画了?”
周鼎深吸了口气,克制地说:“可以。”
夏郁冲他笑了笑:“好,那我继续画了。”
他站直身,往画架的方向走,没走两步,手腕就被抓住。夏郁回过身,挑了下眉,“怎么了?”
周鼎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和声音里都充满着忍耐和急切。
他说:“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