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1)

“什么叫我拿回来?”徐苼扶着额头?:“你和爹爹怕池景州?”

话说到这份上,徐夫人越发的心虚:“除了你, 满东京城的人哪个不怕他这个阎王?”

徐苼沉默片刻:“这弯弯绕绕倒是走的好, 宣王和徐阮的婚事只是铺垫。说了半天, 娘亲说的这件才是要紧事。可我得提一嘴, 你们卖女的行为一回又一回, 可是上了瘾罢!”

“这哪里是卖女呢?”

“娘亲今日?是要我彻底撕破脸皮, 把最近的事一件一件翻旧账是么!”

听着对方这么认真的语气,徐夫人没法?子反驳她说的话, 抓着她的手:“我懂你的委屈,可我哪里不想你是我从肚子里托生出来的?我还想你若是个哥儿,我就不把阮阮接回来了。徐苼你自小主意就打,谁的话都敢质疑。”

徐苼绷紧身?子,被徐夫人的一滴泪烫了手:“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爹的意思,这东西落到小公爷手上就是个把柄。池景州他要是把你的身?世抖搂出去?,那徐府不得遭殃!”

她的身?世,哪里有这么玄乎。

“也不过就是流放的事情。”徐苼没好气的说:“和我又有什么干系。”

这么多年?处下来,这小娘子就嘴硬心软,却是个好姑娘。

最最遗憾的,不是个哥儿。不然这徐府哪里混到这份上。

“我懂!”徐夫人把准备好的首饰匣子拿出来:“总不让你白走这一趟,首饰银子都会双倍补上,我也同你打包票,你和宣王的这门婚事定给你办的风风光光。”

不巧了呢,这些首饰银子的徐苼都无福消受。他们关系紧张的很,池景州最近躲她像是在躲瘟神?。

这一回又不是自己耍小性子,真的是为了他好!

那郎君倒好了,一日?两日这样子的不搭理她。不就是谁也不理谁么,往日?里又不是没有过。她没了池景州,难道还不信办不成事?

徐苼准备自己去一趟城南的宋家?,去?探探虚实。

徐苼从相国寺出来,要回城一趟。碰巧,遇到雅山公子的马车,山里的雾气重,青年的脸只有一半杯阳光照着,他也不觉日?光刺眼,就站在那处等着她。

徐苼打趣的说:“公子在这里倒像是专门等着我似的。”

雅山公子摆手,温润的笑着说:“受了小公爷的嘱托,自然是要来看看的。”

两人就一道上了马车。

早些年?的她爱玩儿木雕,自己不好出面就让池景州代她。一来二去,倒是让两人想熟悉了,早些年的缘分用到了刀尖上。

徐苼问道:“一直叫您雅山公子,却不知您的名讳是?”

雅山公子垂下眼帘:“徐娘子好奇也是应当的。本家?的祖上本也是簪缨,出过几个文臣,不过因了一些事现在也没落了。”

“起起落落都是寻常的事。”徐苼微笑着说:“雅山公子如今不过的也很好。”

这小娘子穿着素色的襦裙,在头上还暂了一朵新摘的紫色小花,虽叫不出名字,雅山公子却觉得很好看。

从相国寺到城南,马车走了半个时辰。徐苼听着雅山公子在外头的游历,觉得时间过的好快。

徐苼:“雅山公子好厉害,依着您的学识都可以出书册了!”

“哪里有像徐娘子说得这么好?”雅山公子嘴间却又难得的笑意:“听着我讲这些,怕是累了罢?”

他拿了食匣子出来,里头?放着一些点心。

“是公子想得周到,我正想吃些东西。”

柔软的手指擦过雅山公子的手,在他心里就像是淅淅沥沥下起的小雨。他不着痕迹的说:“小公爷说得不错,你爱吃些零嘴。”

徐苼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拿着果?脯小口小口的吃着:“崩给他脸上贴金,那冤家?哪有这么细心。”

雅山公子将自己的掌心,慢慢的收了起来。

马车到了宋家?外?头?,徐苼下了马车,却被那小厮拦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我也不知你们什么人。”宋家的小厮不肯开门,盯着她看:“不过,你这小娘子生的倒是好看,我家?老爷还未嫁娶,也缺个正房娘子。”

宋家现在当家的是宋安,论起辈分她得叫声舅舅?

都好大的年纪了吧,怎么还未娶妻。

徐苼正要说话,身?后来了个人将她挡在身?后。雅山公子是故意:“那不如让我们先进了门,慢慢的说,你总不好让我们在大街上站着?”

宋家?的小厮狐疑的看着两人:“看着你俩穿着富贵,不像是打秋风的便宜亲戚。也成,先进来说话罢。”

这才领了两人进门去。

三进三出的院子,还上去也挺像那么回事。

徐苼倒是唏嘘:“只听说宋家是前几年卖了棉花发家?,本以为是个暴发户,却没想到钱赚的还不少。”

雅山公子见着她对自己笑,他与她肩并肩的走在廊下。

小厮去?请宋安过来,留了两人在花厅小坐,等了会儿还没来人,徐苼就起身出去逛逛。

“那别走远了,早些回来。”

徐苼应了一声。

宋家的院子的确是大,没走一会儿,就有些迷了路。

前头?宋安招待着池景州,好茶好香的上着,这位金尊玉贵的小公爷却是不好对付。

眼看着香都快烧完了,池景州没有走的打算。宋安只好寻了个由?头?:“花厅来了人,等了老长时间了总得出去打个照面。大人您先坐着,我去?去?就来。”

池景州也开了窗,手撑着就上了房顶。

这不,两人就在宋家后院的一间宅子里,见个正着。

徐笙警惕的看着,退后一步,“这里可是在宋家?,你要干什么!”

书房里散乱着许多画作,屋内的光线也有点暗,这处书房倒像是刻意被隔离开似的。池景州抓着她的手腕,往桌子上一拉。

徐笙抬起脚去踢他,没踢中。

两膝盖,倒被他顶上去。怎么看都是非常羞辱人的姿势。

池景州一下子把她架起来,徐笙有些恐高,差点惊叫出了声,一手捂住嘴唇,一手要去?掐他的头?发,“你个疯子!”

“想什么呢?”池景州抬起头?,指了指上头?,“去?试试把那块板推开些,看看上面是不是还有一间房。”

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背她却是为了这个。

可早说不就好了!

“上去?看看。”

徐笙拒绝,“我不要。”

晃荡着的小腿肚子,似乎还能感受到呼吸声。不行,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恶狠狠的抓了一把池景州的头?发,引得他愤怒,“我让你去?开顶上的隔板,不是折腾我!”

她顿时委屈上了,“你把话说明白了,到底谁折腾谁啊!”

池景州真想给她跪了,外?头?听得一声野猫叫,有个影子像是进了没院子,他催促道,“有人来了,快开。”

徐笙把手伸出去,隔板真的能打开!

她被送上去?,隔板上头?的空间不算小,可经不起两人同时呆着。池景州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这一处所在倒是隐秘,倒像是给你们小娘子专门设置的。”

“你倒是又知道了?”徐笙咳嗽两声,“里头?一股子怪味儿,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在河里呆着。”

可往里头?爬过去?,却豁然开朗,的确是放着一张小床,以及女子的小小梳妆台。

徐笙看的膈应,握紧了池景州的手,“景州哥哥,你瞧好了没?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下去?吧?”

池景州一见她怂,就笑出声来,“这就怕了?明知道自己胆子小,还要来家?做什么?”

“谁让你把玉珏拿走了,我这才不得不来。”

空气里是一股不见天日的发霉味道,呛进徐笙的喉咙里,她止不住咳嗽。

池景州先跳下去,后去?接了徐笙,“放心跳下来,有哥哥接着你。”

她把眼睛一闭,跳下去?,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他抱着她到桌子上去?坐,“想必你也是听了徐夫人的话,宋家?这来的玉珏有些来头。平常百姓家里哪会有这样的东西,又指名道姓的要给你和宣王,这里头?怕是有诈。”

“我自然知道里头?有诈。”徐笙鼓起嘴,埋怨道,“还飞龙在天呢!他怎么不直接说我是官家?流落在外?的明珠?”

池景州闻言后,笑了笑,“若表妹真是这等身份,会不会养哥哥。”

徐笙也跟着笑起来,“那到时候我可得养上七八个面首,论姿色,你这样可入不了我的眼。”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脚腕上。

池景州的笑像是夏日盛开在池塘里的芙蕖,那样的清绝,“小笙笙说这样的话,哥哥可是伤心了。”

“你都不嫌脏么?”

徐笙方才还跪着爬过阁楼, 身上的衣裳上沾着厚厚的一层灰。自己都嫌弃的不行,更别提,还要他亲力亲为的将她抱着,

池景州将她的襦裙放下来,重新盖住脚腕, “你闻出来了么,这?地方有迷药的味道。”

徐笙很认真的嗅了嗅, “好像, 是有一股儿子怪味儿。”

但, 这?也不足以让他动手动脚罢?

小娘子坐在桌子上,讪讪然道, “要不, 你去把那窗户推开, 让外头的风出进来?”

池景州照做了, 他去把窗户推开,入目, 那外头是一片花墙。比起这无人问津的书房, 花墙像是精心打理过的。

那花香混着屋内的怪味儿, 让他的脑袋变得有些昏昏沉沉。

“景洲哥哥,你抱我下地去。”身后的小娘子在叫着他。

池景州大步走回去, 拦腰将徐笙抱起来, 手要要将她放在, 临时却改了主?意?, “我抱着你去摘外头摘一堆花, 好不好?”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笙皱了眉, 伸长脖子去看,那外头就是一片爬山虎的墙头。

哪里有池景州说?的, 他大白天的也会眼花啊?

池景州的头皮一紧,乌黑的眼眸像是点着了火,抱着她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有一些粗暴。只有紧紧的抱着她,人才能感受到稍微好受些。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往他的怀里钻,徐笙依偎在他的心口,“景洲哥哥,你心跳的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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