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里第一次主动抱住他,像是在梦中把现实里没说出口的所有回应,通通还给他。
——然后她醒了。
睫毛轻颤,她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呼吸还没平稳。
她翻身下床,脚踩在地毯上,才发现指尖还有点颤。
指腹不知何时滑过唇角,那一片肌肤微微湿润,不止是梦残留的热气。
她垂下眼,喉咙轻动了一下,连带着下腹都仿佛隐隐一紧。
她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冷水扑上脸,灌进脖颈。
她不想照镜子。
一转头,却还是看到了那件挂在门后的风衣。
她盯了那风衣一会儿,走回卧室,拉开抽屉。
抽屉最角落里,静静躺着一支黑色钢笔。
是她刚拿到正式医生执照时,裴岑送的。
那天他没说什么,只递给她,说:“用得惯的话,就留着。”
她当时点了点头,把笔收下了。
后来她换过很多支笔,只有这支,从来没真正用过。
她把那支笔拿起来,拇指在笔身上轻轻一转,像是在试探温度,又像是在确认什么早已过去的东西。
她忽然意识到,从头到尾,她梦见的不是谁碰了她——
而是她自己,主动抱住了他。
她以为自己只是冷静。
只是靠逻辑维持着平衡。
可现在才明白,那不是没有感情,是一直不敢承认。
她会动情。
她会在意。她不是被割掉感情的失败实验体吗?难道失败……是因为她的感情没有被割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