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言语。
书房内一时间有些静,净思早就悄悄的退了出去,他一点都未顾虑到他家公子适才一连饮了那么多杯冷茶是为了什么,还将书房的门给合上了,这会儿容温鼻息间闻到的,是顾慕书案上龙泓茶清新的香气。
而顾慕闻到的,是那股让他两次三番不能自持的香气。
默了片刻,容温从袖袋里取出一只绣鹤纹藕色荷包,递在顾慕面前,嗓音温和的说着:“我这几日闲来无事为你绣的。”她见他的衣袖上时常绣有鹤纹金线,就连他腰间佩戴着的白玉也是鹤纹的。
是以,在荷包上给他绣了只鹤。
前几日,净思来给她送那只檀香木刻的小狐狸时。
她因着那日说要嫁给他,被他一口回绝说不必以身相许,心中置了气,就没要。
后来,她仔细想了想,她逃了他的婚,背弃与他的誓言,做的也不对。
而且,顾书瑶还与她说,之前她与顾慕定情时,顾慕向她讨要了一只荷包做定情信物。只是,后来她被他母亲逼迫着与他决裂时,将她为他绣的那只荷包丢进炭盆里给烧了。
所以,她就又绣了一只给他。
也是要与他再次定情。
容温这样在心里想着,本是看着他的眼眸突然垂了下去,莹白脸颊泛着绯红,就连耳后都红了大片。
书房内的烛火明亮,顾慕的眸光未在她身上离开过,是以,她少女的心思都被他看在眼里。
更加让他心中刚被克制住的欲念翻涌躁动。
默了片刻。
他将荷包收下。
开口道:“你肩上的伤刚好,应多歇着。”他嗓音平和,容温听不出他话语里的意思。
不过荷包他是收下了。
容温回着他的话:“我肩上的伤好了几日了,也该活动活动。”
顾慕观着她的眉眼,对她应了声。
随后,他深邃眸光落在掌心还存有她身上温热气息的鹤纹荷包处,他虽整日忙着处理公务,却也知,时下女子送男子荷包,实为表明心意。
以荷包定情。
直到此刻,他都不知他为何收下了。
这姑娘,在这个时候来他这里送荷包表心意,实在不该。
他对她的心思晦暗不堪,若说他从东厢房离开,亦或是此时此刻他们这样相对而坐,皆是因着身为世家子弟他自幼耳濡目染的礼仪规矩,亦是二十余载读过的四书五经让他克制住了对她的占有。
而此刻,她送给了他定情的荷包。
足以让他克制的礼仪规矩,会消失不见。
他,会不再顾虑。
这个时候,他不该收下,该让她早些回去歇着。
可他又不能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