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感觉到他呼吸平稳,悄悄睁开眼去瞧他。
神色舒展,应是睡下了。
她轻声唤了句:“夫君——顾观南——”自是无人应她。
于是,她动作轻轻的从薄裘里钻出来。
小心翼翼的下了榻,生怕吵醒了顾慕。
屋内未点灯,可今夜月色澄亮,足以让容温看的清楚,她蹑手蹑脚的走至她的小书案处,找到适才叶一藏起来的杯盏。
独自一人就着月色品起了美酒。
一杯、两杯、三杯饮进腹中,容温下意识朝着床榻处看了眼,眉目间突然生出愁绪,祖母和母亲虽是让她戒酒,可她们不会常与她在一处,尚且好说,可顾慕,那可是与她朝夕相处的。
她还是得把顾慕拉到她这边才是。
哪能夜夜把人勾到榻上哄睡着了,再偷偷的起来饮酒?
这样,也太可怜了些。
想要饮酒,还得先陪他尽了欢。
容温这样想着,思绪飘远,隐隐间只觉得有黑影朝着她移动,待回过神来,刚落在唇边的杯盏顿住。
她抬眸去看。
顾慕身上一袭月白色中衣正站在她面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容温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看着顾慕绕过书案,坐在了她身旁。
看着她手中的杯盏。
容温这才反应过来,将杯盏急忙放在书案上,正欲死不承认,说这是茶时,顾慕冷白指节拿起她放在书案下的酒壶往杯盏里添了一杯。
他嗓音平和,不显情绪:“今夜月色好,独自一人饮酒多无趣。”说罢,他拿起杯盏用了口,见容温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顾慕抬手将她垂落在身侧的青丝抚至身后,嗓音里噙了笑意:“日后饮酒都该唤上我,这样就算被祖母发现,你也可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他顿了顿:“是我看管不利,于你无关。”
容温闻言,眼眸放大,浅浅笑了下,就要往顾慕怀里扑,险些没将他手中杯盏里的酒给洒了,她抱着顾慕的腰,与他说着:“我还以为你真要帮祖母看着我呢,让我还得等你睡下再偷偷的起来。”
顾慕放下手中杯盏,将她抱在怀中,嗓音平和道:“不是说,你一个人在祖母与母亲面前势单力薄,需要我帮你吗?”
容温想起了午时在顾慕书房时,她对顾慕说过的话,原来那时就把他给拉到她这边了啊,容温这样想着,问他:“祖母也去三藏苑避暑,定是去看着我的,日后怎么办?”
顾慕微凉指腹在她耳廓上轻抚:“三藏苑里种着的桃子应是熟了,待明日摘来些,我给你酿些清甜的果子酒。”他神色认真:“你的酒瘾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自也没有让你一时就给戒了的道理,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