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知道二哥要对表妹做什么。
顾慕从大理寺狱回来,坐在书案前抬手按了按眉心,语气很淡:“德州的公务要紧,你是领的圣命外出办事,未经陛下传召私自回京,若被陛下知晓,轻则小惩,重则降官。”
顾硕听出了二哥不愿与他多言说表妹之事的意思,继续将话题扯回来:“还有半月我就可回京,到时我会把表妹照顾好,这段日子表妹住在二哥的别苑里,还望二哥能善待她。”
当时净思听到顾硕如此言说时,心中只觉,难不成三公子去了三藏苑一趟当真是与表姑娘定了情?怎得好似表姑娘是他的一样。
顾硕说完了这些,顾慕从书案前起身,与顾硕不同,他神色平和,眉眼间皆是对于任何事运筹帷幄的从容:“照顾好她,你可以吗?”
平和的嗓音里带着对顾硕的打压,顾硕神色认真:“表妹有梦魇是心病,日后有我在她身边关心她,疼爱她,有了足够的温暖,她自是会好。”
顾硕也是去找过给容温搭脉的大夫的。
顾慕长身玉立,冷白指节在书案上轻敲,深邃眼眸扫了顾硕一眼,冷沉之气让顾硕不觉间立于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又极力让自己在二哥面前不至于太过弱了气势。
顾慕嗓音很沉:“言松,我信你会照顾好她,关心她,可你有想过吗,她内心的伤害早已与血肉融为一体,只要她自己不愿意走出来,再是温暖她也没用。”
顾慕眉心微动:“你确定你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去迁就她的这个习惯,去呵护她的内心吗,你是武将,日后会带兵作战,会忙碌军务,日后你们有了孩子,她更是会对孩子有一种执念,你可以事无巨细的都去照顾她的情绪吗,就算你说可以,可人总有疏漏之处,谁都不能完全理解谁,更不可能事无巨细的去剖析另一个人的内心,她必须自己走出来,只有这样,日后她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顾慕与顾硕说了这么多,听的顾硕有些微怔,不可否认,二哥说的是有道理的,可他却不完全认同:“二哥说数十年如一日的待她,或许二哥做不到,我可以。”
顾硕身上永远有着年轻气盛的笃定与冲动,虽然他内心并不敢直视这个问题,可他敢在顾慕面前如此肯定的言说。
顾慕看了他一眼:“我不知容温对于你来说有多重,言松,你今岁及冠,上京城中多的是与你家世地位相当的世家贵女,”他垂眸看着顾硕,嗓音极尽强势:“我对她,是势在必得,你我皆是世家大族中人,当知手握重权,才更有选择对一个人数十年如一年的照顾。”
他说完,顾硕虽心中明了,却是呵呵笑了几声:“那二哥知不知道表妹与我之间,已然算是定了情。”
净思跪在书案前,想着那夜发生的事,他家公子当时是不信三公子口中的话的,可第二日在三藏苑,公子却是在表姑娘的神色间发现了端倪,不得不信。
要他说,三公子看似明朗坦诚,耍起心计来可真是绝,还让人在公子和表姑娘一道用晚膳时送来定情的步摇,还提什么折扇,那可是公子以为的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