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的气氛逐渐凝固。
既白觉得周围温度都似乎低了些,川连尽量将自己当作透明人,楼七则按着剑,身体开始紧绷起来。
就在这样的僵持不下的时候,余晚之忽然侧头打了喷嚏,刚打完又打了一个。
她吸了吸鼻子,转回来时看见了沈让尘了唇角若隐若现的笑容。
“你们进进出出将冷风带进来了,害我着了风寒。”余晚之说。
既白觉得三小姐有点无理取闹了,就这点风还能把她吹着凉了?得有多矜贵?
再说了,进进出出不是指他吗?但他看了眼自家公子,自家公子好像也没有要帮他说话的意思。
“既然三小姐身体不适,你不如我给三小姐把个脉吧。”既白自告奋勇道。
余晚之意外地抬了抬眼皮,“你还会诊脉?”
既白笑着说:“略懂略懂,我是万精油嘛,在不渡山的时候,什么都喜欢学一点,所以什么都没学精。”
楼七“嗤”了一声,武功造诣比她这个专门练武的还高,还说自己什么都没学精,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
楼七抱着剑转了个方向,闭上眼假寐。
余晚之捡了根木棍掏着柴火,说:“害我着了风寒,银子就不用你们赔了,倒是有件事想麻烦二公子。”
楼七偷偷睁开一只眼看余晚之,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
连她都觉得多少有点不要脸了,而余晚之竟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道沈让尘又是什么反应。
“好说。”沈让尘问:“什么事?”
余晚之说:“我想请你帮忙找一下楼七师兄的骸骨,事情过去有一段时日了,恐怕难找。”
楼七立马闭紧了眼,“……”我错了,我收回我刚才说她不要脸的话。
“于我而言,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沈让尘道。
楼七瞬间从他的话里读出了暗藏的意思,忽然地睁开眼,“我师兄的遗骨在你手里。”
“确切地说,是尸首。”沈让尘淡淡道。
楼七手中的剑蓦地出鞘半尺,带着隐隐威势。
这边剑离鞘的声音刚刚响起,那边“欻——”的一声,既白的双刀就出现在了手上。
两人对视了片刻,又心照不宣地几乎在同时收回武器。
一个知道打不赢,一个知道打不起来。
沈让尘和余晚之不约而同地白了两人两眼。
余晚之看向沈让尘,“你拿着她师兄的尸首,怕是早就料到了今日,借此来谈条件吧。”
“三小姐高看我了,不过,那你准备用什么来做交换?”沈让尘说。
楼七师兄的尸首他确实知道在何处,尸首对刑部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当时沈让尘替楼七师兄收敛尸骨,并没有想到过会有今日。
他只是感念那个男人是条汉子,答应了对方要办的事,直到死都没有松口,又觉得他是个蠢人,萍水相逢的人而已,值得他做到如此地步?